本来就只要几撮稀稀少疏的黄发,再烧掉就没了,到时,就成三毛了。
锅盖刚揭到一半,一股热腾腾的白雾从锅里腾了起来,带着刺破鼻的苦涩味儿。
稚嫩的声音在灶膛前响起,云晓童扬起一张小脸,脸上染了点黑漆漆的锅灰。
云晓童学着云沫的样儿,小手一掐,将绿色的花蒂去掉,闻了闻花香,笑容嘻嘻将花瓣丢进水盆里,学得有鼻子有眼儿的。
她天然晓得,小豆丁是怕今晚吃光了,明日就没得吃了,这么小的年纪,都晓得为生存操心了。
“锅里剩下的,我们明天再吃。”
“童童,吃饱了吗?没吃饱,锅里另有,娘亲再去给你盛些。”
“嗯,好。”云晓童啄了啄脑袋瓜子,颠颠跑到云沫的身边,灵巧的将小手丫放进盆子里,云沫将旧得发白破洞的棉布丢进水中,搓了几把,拧干水,帮他擦了擦脸上的锅底灰。
云沫站在土灶背后,看着他繁忙的小身影,内心暖得跟照进了阳光似的。
这一世,有这么个灵巧懂事的小豆丁陪着,真好。
云沫起家,转到土灶背后,伸手将锅盖揭开。
盛好饭,云沫又折回灶房,打了净水,唤云晓童到身边,“童童,洗把脸后,我们就开饭。”
云晓童一口气将整碗红薯羹喝完,连带着碗底都舔得干清干净的。
热气散开后,云沫瞧着锅里的木槿红薯羹,用锅铲搅了一下,黏黏糊糊,粉白粉白的花瓣夹着甜黄的红薯泥,闻起来苦涩,看起来也很有食欲。
云晓童伸出舌尖儿,舔了舔嘴儿,“娘亲,我帮着你一起洗吧。”说完,挠起本身的小袖子,暴露两截瘦黄瘦黄的手臂。
云沫听到云晓童咽唾沫的声音,内心涩涩发酸。
“好,明天再吃。”云沫帮云晓童擦了擦嘴儿,见他小脸上有着不符春秋的成熟之色。
“童童真乖。”云沫笑着,干脆水不凉,只要小豆丁欢畅,就任由着他倒腾。
云晓童说吃饱了,她也没再说甚么,她刚才盛的那一碗分量很足,小家伙饿了一天,吃个*分饱差未几了,暴饮暴食很轻易伤胃。
娘亲真短长!
“娘亲,我们要吃花吗?”说话间,咕咚一声,小豆丁对着那些标致的花瓣咽了咽唾沫。
小豆丁长这么大,还真没吃过几口像样的东西,能长这么大,美满是古迹,难怪会对着这些野木槿咽口水。
他还向来没吃过花呢,看起来好好吃的模样。
小家伙一天没吃东西,想必是饿极了,云沫从速从又旧又烂的碗橱里取了两个缺口的土陶碗,盛了满满两大碗,取了两双筷子,然后端进卧房的木桌上放好。
木槿花去蒂摘好,洗濯洁净,云沫拿了菜刀,将红薯削皮,重新打了一盆水,将红薯也洗一遍,然后在砧板上,将洗濯洁净的红薯切成小块,木槿花瓣切成碎末,待用。
“娘亲,火烧燃了。”
“娘亲,我会谨慎的。”云晓童一边往灶膛里加柴火,一边答复云沫的话。
“娘亲,你做的木槿红薯羹可真香,闻着甜甜的。”
火烧得很旺,没多久,铁锅热了,云沫参了两瓢净水进锅,然后用锅盖盖好,回身走到灶膛前,“童童,让娘亲来烧火。”
云沫绕去土灶背后,寻了个能装水的木盆,用破葫芦瓢舀了两瓢水倒进盆里,然后端着水走到亮堂的处所,将竹篮子里的木槿花捡出来,掐掉花蒂,只留了花瓣部分,放进盆中洗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