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场平台上失了手,一时还没回过劲来,刘子玄空身站里院里,不知该干些甚么。越是闲着内心越空,实在坐不住,只好拎了吊桶要去打水,一桶水提进了灶间,才发明水缸是满的,水面还漂着几根老黄瓜,呆站着看了半天,竟又鬼使神差的回到井边,把满满一桶水倒回了井里;吊桶重新拎回灶间放下,顺手揭开锅盖来看,锅底碗里隔水炖着他一天的饭食,伸手一试,水还温着,瞥见了吃食,才想起早餐也没顾上吃,这阵子太阳已经老高了,他却全然没了胃口;从灶间出来,顺手又拾起了门旁的扫把,想把院子扫一遍,但是看了一大圈以后,又实在没找出甚么可扫的,只好又扔了扫把;几只草鸡从院门外踱出去,刘子玄转头瞥见,两眼一亮,因而提脚进了东配房,手里捧着一大把玉米,出来就往院里撒,几把撒完了,内心立时又建议了慌,百无聊赖,只好搬个凳子坐在墙跟,看草鸡们如何抢食。
见刘子玄的话里带着些许酸味,谷南燕又接着说:“我怕本身过不惯镇上的日子,只想找一个可靠的人,那小我念过很多书,管他爹都不叫爹,非叫爸爸,管他娘也不叫娘,叫妈,听着别提多别扭……何况,何况相亲那天的回家路上,又被蛇咬了一口……”
“莫不是路上拾到了粮票?”刘子玄笑着凑过来看。帕子翻开,里包着一小撮比芝麻粒稍大的种子,不晓得是个甚么,因而又问道:“这是甚么,这么金贵?”
(待续)
“那是为甚么?才不到二十的人,又不愁嫁……”
“当初,你为甚么情愿嫁到这兔子岗上来呢?我们家甚么都没有,莫非真是因为我爹救过你的命?”
“我娘托人给我说过一门亲,是镇子上的一户人家,那小我家里前提很好,他顶了他爹的缺,做了供销社的职工,我爹娘都劝我嫁畴昔……”
刘子玄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温情话,听得谷南燕也有些不天然了,沉默半晌,她又急着说:“对了,忘了奉告你,我昨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条蛇。”
“不是。我梦到去打水,瞥见井里有一只蛙,正骑在一条大蛇身上,那蛇很诚恳,不吓人。明天回家,我跟我娘提起这个梦,我娘说,女人家如果梦见蛇,就代表她想要个孩子了。”说完,谷南燕便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谷南燕见问,对劲得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女人,一本端庄的说:“这是密萝松的种子,夏天的时候,我在路边看到它们的花开得很都雅,方才返来路上,瞥见已经结了种子,就包了些带返来,比及来年开春种在墙脚下,让它爬满这道光秃秃的院墙,你等着瞧吧,我要把这小院子打扮得漂标致亮的。”
“喂了,这些小事,不消你交代。”
见刘子玄老是憨憨的不吭声,谷南燕便问他:“你去看过你们家的老屋子吗?羊公井的那几间房。”
直到太阳偏了西,谷南燕才回了兔子岗。谷南燕一手里提着一网兜通红的柿子,一手里提着三个晒得透干的老丝瓜。小伉俪这才半天不见面,倒像是别离了半年,见她进了院门,刘子玄顿时把一张笑容迎上去,接过她打娘家带返来的东西。
“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着你。熟谙你之前,我差点跟别人成了亲。”
“梦里的事哪能当真?蛙碰到蛇就会跑,蛇瞥见蛙就会追,它们不成能老诚恳实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