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杉杉固然尚还未死,但也已是奄奄一息。她目光定定地看着何非流,喘气了几下,然后吃力地说道:“我……我已杀死孟婆婆,报……报了父母血仇,虽死……也算无憾了!只是……只是我这平生就只爱过你一小我,临死之前,我……我但愿你……你能够满足我一个……一个欲望!”
何非流大为诧异,不知孟婆婆为何俄然停止,定睛一看,这才发明,浑身浴血的卞杉杉就站在孟婆婆身后,已把一只手臂插进了她后心。料来卞杉杉是重伤未死,强凝残存力量站起家来,悄没声气地掩到孟婆婆身后,痛下了杀手。
他原觉得张慕然只是少女情怀,春情泛动,一时为本身风采所迷,倒置难以自已,并非刻骨深爱,现在见到张慕然在本身明白剖明只爱吴浣纱一人以后,仍然奋不顾身地相救本身,惨死当场,才知她对本身之爱已然深如渊海,不吝捐躯统统,本身怎能不愧无以报,痛断肝肠!
孟婆婆见卞杉杉情急冒死,舍死忘生地进招,也大为骇惧,仓猝回撤龙头拐杖,向外崩卸缠身的银丝软鞭。
今晚就要血祭神女,但是现在石牢中可作祭品的,只剩下卞杉杉和何非流等七人,已不敷必须的十二人之数,而就算再出阴魂镇去抓也来不及了,血祭神女已然不成能,是以孟婆婆暴怒非常,歇斯底里地嘶吼狂叫,如疯似魔地向卞杉杉扑击,也不再留她充数血祭神女了,只想把她立毙杖下。
她又痛又骇,晓得心脏已碎,必定是活不成了,当下强凝一股力量,张口纵声尖啸,啸声凄厉清脆,好像游丝普通从敞开的牢门穿出,飘向空际远处。
孟婆婆没想到会有人舍命相救何非流,也感不测,但只是怔了一怔,便一脚将张慕然的尸身踢开,然后又把龙头拐杖高高举起,恶狠狠向何非流砸下。
麻羽被一根梅花针射在腰间麻穴,身子一软,便跌倒在地;其他五根梅花针都射在何非流胸肋之间,他也觉半身发麻,没法再向前扑,仓猝伸手去拔因为崩弹而出的力道较小、并未完整没入体内的梅花针。
她已经没了鼻子,言语含糊不清,但极度恨怒之情溢于言表,话音一落,就把龙头拐杖高高举起,劈脸盖脑向何非流打了下来。
这时倒在地上的卞杉杉俄然身子一动,竭力将手臂从孟婆婆尸身中拔了出来,然后颤巍巍地伸向何非流,叫道:“叶……叶……叶……”只叫出这三个“叶”字,便短促喘气,语不能继。
何非流“啊”的一声,叫道:“卞蜜斯,你……你还没死!”仓猝收住悲声,放下张慕然的尸身,上前抓住卞杉杉伸向本身的手,将她扶坐起来。
卞杉杉硬接了孟婆婆一脚,右胸肋骨尽断,肝胆皆碎,兼之还被孟婆婆的杖中蛇咬伤两次,蛇毒侵脑,已然油尽灯枯,强凝残存力量给了孟婆婆致命一击,再也支撑不住了,身子晃了两晃,便咕咚跌倒在地。
卞杉杉受伤奇重,中毒更深,早已血贯瞳人,比孟婆婆更加猖獗,俄然猛一张口,竟把孟婆婆击来的杖中蛇蛇头咬在嘴里,生生将蛇头咬碎,然后拼着右胸肋骨齐断,硬接了孟婆婆一脚,挺身向前,银丝软鞭一挥一圈,缠住了孟婆婆肩胸和手臂,狠命勒拽。
卞杉杉和孟婆婆的残暴血战,早把没法插手的何非流等人看得呆了,但何非流毕竟心机机灵,一见孟婆婆上身被卞杉杉的银丝软鞭缠住,有了可乘之机,当即醒过神来,右手一扬,就把从本身连同其他五人身上用磁石吸出来的六根梅花针都掷进了孟婆婆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