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子忙取下砚中神笔,于空中将龙之轨迹挥毫录下,不知几时,那龙消逝于六合之间,这方六合复归于安静,唯那朱批神迹于二人之间泛动不去。
玄子心有不忍举指向上指了指,寂然道:“你我皆知天而有上,上而亦天,天上之极尽乃为无尽天,龙血天意符乃为无尽天以外的不成知地点念意所为,非我所能操控。我虽不能将其化形,却可知其意。”
“如果当初天王借众生之愿力重破仙王路,又岂会自困幽湖数万年?可叹天王你将那愿力凝于这方棋盘里,再借此人间之力生生将这颢天一域监禁于棋盘以内才将其保全。我听闻书仙王所言,天王当时已如强弩之末,仅以纸境之神意,挥墨为陆,已力极之时,恰有幽风入鼻,打了一个喷嚏,这才有了这一方极尽之海。青衫老者抚掌而笑,又指着棋盘边沿感慨不已。”
落星亭中两位老者相对而坐,中间一方棋盘上却空无一子。
君天佐恍然道:“就是阿谁行诸界,占卜行雨术的仙祖?明白了,怪不得你说此术不成化形,那位仙祖虽无神职却司其事,此等异仙之意确切不成揣测。那,桑南之南又是那边?”
“桑南之南有正道,沧桑尽处为坦途。”
玄子以指轻弹,那白子于棋盘上的一处格子之上渐渐隐入,恍若从未呈现普通。
畴昔是你随我的情意而动,现在是我随你身而后动,虽统统都非我本意,但我愿承你统统罪孽,去吧,让我们同去踏那未知而出色的尘凡之劫,留意于终山有大道,身后是坦途。”
右首那白衣道人举首望天,眸中如烟海涌动,隐现璨星之华,缓声笑道:“不猜想天佐兄还是这般易怒。人间之局,唯黑子先行,可解。现现在人间无仙而有神,有神不假却也非真,这一局或许不过万年,我便可助天佐兄踏入仙途,步出神阶。”
指间微弹,一颗如血玉似珍珠之仙血,披收回澎湃之意,气味可排山倒海,仙意可摧星斗。
他转而望向巨龙道:“我并非是想弃你而去,只是这一场人间繁华梦终需你切身去体味,你身动,我意随,你身化宇内感受大千天下,我意便可至尘凡悟那高深难明的人间正道。虽苍桑,又岂不又是一场生之乐事?”
右首那白衣道人,清癯之容略现惨白,却有仙风道骨之感。
玄子面色惨白却豁然一笑轻声道:“以众生之难明仙途之难,真是修行千古事,得失寸心知啊,”又抬首拂须道:“这便是人间之道吗?”
“桑雨境地寒微,乃人神之躯,无仙符令,一入九天便会被浑沌气压迫至死。”
君天佐看着寒玉棋子不为所动,只是出指导道:“那就费事玄兄帮我一把,我可不想花数年时候放这枚棋子,人间棋实在是不好下的。”
说着,他拂袖抬指,以指衔起一枚红色棋子,以未几的魂力向那白子当中灌入,白子骤现银华。
君天佐望着棋盘一叹:“我本偶然向仙路,何如兼顾已决然?”又心道:更何况,那那里是甚么仙途,入魔那般深重,又何来转仙之易?
半晌,玄子才从错愕当中醒转,顿觉怅惘。嘀咕道:“竟然被你看破了。”手上微转,在其指间那龙血天意符竟隐去仙意,转而化形为四个上古笔墨:人间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