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属于我吧。”
方宜臻没有作答,喉结颤抖了一下。
偶尔有几只黑鸟掠过天涯,然后落在这一片残垣断壁之上,歪着脑袋看这两个在无数的血肉当中猖獗交缠的人。
好难受,空了一块的胸口,痛的让他浑身颤抖。
全天下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日子比设想中还要古板,他们一个是丧尸,一个永久不会死去,以是连进食睡觉的时候都被一再紧缩。他们几近不时候刻都在做,每个处所都会尝试,明显他们有着冗长到看不到头的光阴,但过得却仿佛每天都是闭幕。
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像是极其享用这场血雨,而当他看到跪在地上的方宜臻时,整小我都愣了一下,随后,他唇角颤抖着扬了起来。
他状若猖獗,眼神阴鸷而扭曲,脸上带着似癫似狂的不幸神采,与其说是对方宜臻吼,倒不如说是在自我拷问,就像是只走入了死角,还冒死用头去撞着固若金汤的墙直到头破血流的困兽。
或者说,他们都已经没法称作是人了吧?
必然是吧……或者是恶梦?
方宜臻仰躺着,目光落在坍塌以后暴露来的灰白日空。
来吧,只属于我跟爸爸的将来。
他不要再如许谦让了,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人把他最爱的东西也打劫。既然他们这么不知死活,那就干脆全都杀了吧……杀了吧,这个天下上如果只剩下他和爸爸,那他们必定就能永久在一起了吧?
罗行转头,急怒道:“……传授!”
方宜臻猝不及防地在罗行脸上狠狠地揍了一拳,罗行偏了偏头,半长的发丝粉饰住了他的眼,方宜臻只能看到他的嘴唇颤了颤,那种脆弱的、无助的、茫然的神情,仿佛刚出世的婴儿。
“你……”
江亭眼中最后一丝亮光也消逝了,他脸侧肌肉抽动了一下,然后嘴角缓缓咧开,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率缩小,直至针尖样。
能在这还飘着烟灰的废墟中,在还温热的同类鲜血上不顾统统地胶葛,是妖怪吧?
……这是天国吧。
爸爸、爸爸,你会走吗?要分开我了吗?不要……不要丢下我了。
他摇摇摆晃地站起来,扭动着脖子与四肢,骨骼复位的咯咯声令人胆怯。他猝然昂首,那双眼,竟已经被黏稠暗红的血液填满,乌黑的眸子浸泡在血中,高低摆布地飞舞着。
方宜臻大汗淋漓,恍忽间想,他都快被顶坏了,江亭如何还没好?
天空很浑浊,天光洒在他们两个的身上,汗水也闪着粼粼光芒。
认识完整分开后,江亭抱着逐步冰冷生硬的躯体,就像之前一样,密切地贴着对方的脸颊磨蹭着。
这些人,为甚么都要禁止他跟爸爸在一起?
江亭缓缓地在他面前半蹲下,掐住他的下巴,慎重当真地吻了上去:“爸爸,再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上百个异能者就在他面前,浑身收缩抽搐,眸子暴突,血肉就像鼓胀的皮球一样,撑爆了皮肤,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天国恶鬼吧……?
眼眶盛不住过量的液体,血缓缓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流过他青紫而低垂着的唇角――他看起来是那么地镇静冲动,乃至于连抬起的指尖都在颤抖。
“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