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围在火堆中间,烤烤手,搓搓脸,手和脸烤热了,还要拍拍肩膀,拍拍胸脯拍拍腿,再转过身烤烤后背,浑身高低都烤热了,姥姥往火堆里放了几个大枣,说道:“行啦,本年大师都没病没灾,都进家吧。”
“或许是吧,要不就是种类的启事,或是水土的过。”姐姐揣摩道。
进了屋,只见姥爷坐在炕头上,手里端着一个小烟袋锅,烟袋锅上环绕着一缕淡淡的青烟。
“啥蛋不蛋的,过年不准说脏话。”姥姥学着我的浅显话,对我说道。
“没事,姐姐家的枣树太小了,等它长大,结的枣就大了。”我安抚姐姐道。
姐姐从衣兜里,取出一段扎小辫的塑料丝,递给我。我捏了捏是空心的,便把一头伸进桌上的茶缸里,还好,有少半缸水,我将另一头吸了一口,放下,便缓缓地流出水来,我用手心接住,捧给姐姐看。
“姥爷咋不抽一口?”我一边往炕上爬,一边抬开端来问道。
“都到这厢来,上炕吃饼子(点心)啦。”姥姥喊着,抱着个茶壶走在前面,姐姐抱着一摞碗跟在前面,我和妈妈在最后。
有的人家没有,有的人家有也说没有,有的人家给你一点儿然后说:“我也未几啦,你再去他们家凑点儿。”
“姥爷,你就不怕尿炕吗?”我急着问了一句,便跑到茅房,在茅房坑边用力挺起肚子,大大地撒了泡尿,一哈腰,收起了家伙,牙齿打着战,跑回到火堆中间,跟姥爷玩起了火。
“那但是宝贝唻,使唤完了就搁这盒盒儿唻,抬的柜子唻啦。”姥姥说完,还要怄姥爷一眼。
“姥姥,你咋管蛋糕叫曹操糕,曹操是白脸奸臣,好人!是吧,妈妈。”我扭脸看向妈妈。
我便悄悄退回东屋,关上门,仓猝上炕,爬到姐姐耳边,悄悄说:“姥姥和妈妈哭了。”
姐姐端来一个茶盘放在炕桌上,内里有一堆儿葵花籽,一堆儿酥大豆,炒倭瓜子,炒黄豆,占了一半处所,另一半处所放了大枣。
另有的人家说:“我家没有,谁谁谁家有,我那回就是跟她们要的。”
“看,就如许,可惜没有那么长的管子。”说着,我端起茶缸,把水流在地上。
“把你的玻璃筋借我用一下,就用一下,坏不了。”我催促道。
“嗯,本年太旱了,老没下雨。”姐姐说道。
我紧紧地挨着姐姐,悄悄地听着。
我也严峻地挪过来,紧紧挨着姐姐靠墙坐在那边浑身颤抖着。
碰到来借的人,想给呢,就拿出来都给她,不想给就说没有啦,然后再说好多来由,比如“女子上个月......,这个月又快了,我这还犯愁呢。”等等。
看看窗户纸,忽明忽暗被映得火红火红的。
“嗨嗨,之前也种了卖过钱,现撇下来,担到集上,一会儿四五块就挣了,这两年不可了,犯法唻。”姥爷说完摇点头。
姥姥抱起茶壶给姥爷到了一碗茶水,说道:“快吃吧,你们捡好吃的吃,捡爱吃的吃。”
“也是,有根大皮管子也好,咱从河里把水接过来。”我又说道。
“那你咋不浇水?你忘了?咱家从西边水管子的井里接一根大皮管子,爷爷就浇了一夜。”我提示道。
“那你咋未几种点儿?”我问道。
妈妈看看姥爷,又看看我和姐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