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又想耍赖?”白衣男人手指轻点着桌面,挑了挑眉问道。

夫人身边的小婢女听得白衣男人说话后摆布傲视张望了好久也没发明除了他们三人另有其他甚么人,固然面前这白衣男人面庞俊朗仙风道骨,可这古怪的氛围还是让她心中生怯,冷静朝仆人身边又靠了靠。

重重烟霭当中,一青一白两抹人影对坐于一棵丈余高的古茶树下。两人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方棋盘,白衣男人端倪静怡,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拈着一枚光亮的白子,只见他将衣袖轻拂便在那棋盘上落下一子。白衣男人手里的棋落定,青衣男人倒是有些难堪的皱了皱眉头,那眉心一点芝麻粒儿大小的朱砂痣也跟着他面上行动微微高低浮了浮,随即将拈着棋筹办落子的手又收了返来,依着那棋子悄悄敲着下巴盯着棋盘像是有些犯难。见青衣男人面露难色,白衣男人嘴角轻扬,左眼眼尾一点痣跟着微眯起的凤眼氲成一抹明朗的笑。

“你定是趁着同那妇人说话的工夫想出了破局的体例,不算不算,这局不算。”青衣男人一挥袖,不谨慎将手边一只茶杯打翻在地,杯子回声碎成了两半。

白衣男人闻言,轻声道:“夫人请起。”又抬眼表示一旁的婢女将人搀起来,便回身踱步回树下的石桌前,将方才那投了丹丸的茶杯端起,徐行来至夫人面前。

他一字一言似是说的云淡风轻,青衣男人闻言倒是眉头微微蹙了蹙,遂不由叹道:“你这老鬼可真是。自古多少人求长生而不得,你倒是指着这一件事可劲儿华侈。”青衣男人边说边敲着下巴摇着头。

说也奇特,就在方才那夫人同婢女两人踏进道观的一瞬,天空俄然拨云见日。头顶一束金光钻过云层直铺道观一方院墙以内。亮光刺目,夫人抬手挡了挡,待渐渐适应这光再抬眼朝火线看去时,面前便是一棵四五小我方能环绕过来的茶树。树下坐着个面貌俊美的白衣男人,只见他独坐树下,一手手肘置于石桌上,食指曲折轻杵着下巴;一手中指并食指一下一下轻点着桌面,微垂的双目悄悄看着桌上一局残棋。似是发觉她们的到来,那男人轻启视线,不知同谁说了句“一盏茶后再与你持续”,遂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夫人与婢女。

白衣男人扬了扬唇,回身便将地上的茶杯碎片拾了起来用力一捏,掌心的血顷刻便顺着指缝一滴滴往下落,尽数滴在那茶树根上。

白衣男人接过丹丸垂眼看着它,就似是在看一小我,一个他等了好久的人,凤目低垂眼波流转间一眼便仿若历尽桑田沧海。

这风炉本是烹茶煮水之用,可青衣男人揭开炉盖的一瞬,青烟散尽但见一枚青绿色栗子大小的丹丸静置此中。拂去青烟,青衣男人将那丹丸取出置于掌心。

青衣男人提起茶瓶,将瓶内泉水倒入一旁的白瓷盏内,道:“只需将丹丸投入这杯中让她饮下便可。”

“成了。”青衣男人将眉一扬,笑道。

“是。”小婢女怯怯的朝门内望了一眼,随即跟着仆人的步子往里头行去。

那铜铁铸成的风炉形如鼎,一尺高,周身是精雕细刻的曲水垂蔓纹样,壶盖顶处雕出一支精美的莲葩作钮。风炉三足而立,一足之上雕刻着“坎上巽下离于中”;一足则刻“体均五形去百疾”;第三足云“蜀汉南征建兴铸”。风炉三足之间设有三面风窗,一窗上书“伊公”;一窗上书“羹孔”;一窗上书“明茶”。墆嵲置于其内而分三格,其一格绘有火禽“翟焉”并离卦;第二格绘风兽“彪”并巽卦;第三格则绘水禽“鱼焉”并坎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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