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之一怔,仿佛没想到她会问起幺娘。
姜雪宁倒是心电急转,折过身来,抬高了声音,看向谢危,语速缓慢:“滇红茶产自云南,自来西南的秋茶采摘便晚,路途更遥,进贡到宫中向来是每年十一月中旬,便有风雪前后相差也不超越旬日。天子再赐赉宠臣,左不过就是十一月尾十仲春初的事。他自称解缆来边关时,宫内秋茶方赐,都城到忻州快马不过九日旬日的路程,缘何竟然迟延到了昨日除夕,才入忻州?”
只一副降落的口气,道:“本来少师大人也有苦处,我便想,圣上视您为座师,当作左膀右臂,该不至于如此。只是一如您所言,事已成定局,实在难有窜改之机,倒不如将错就错,看看环境。或者,您有别的高见?”
谢危眉梢悄悄一挑。
谢危一怔。
是以她对这没见过几面的清秀女子,格外存眷。
谢危要笑不笑地问:“你同他倒很熟稔?”
周寅之瞥见姜雪宁同尤芳吟在一块儿,目光又是微微闪了一闪,竟主动与她扳话起来:“二女人这是与尤老板一道繁忙买卖了吗?”
只不过吕显说着话,倒感觉谢居安的表情仿佛并不受这冷风的影响,端倪清远,意态萧疏,比起天上高挂的溶溶月,反倒像是柳絮水池里飘着的淡淡风。
周寅之有些谨慎:“您如何问起她来?”
话都提及来了,天然也不便利这就走。
姜雪宁收回了盯着谢危的目光。
虽已进了新年,风却还冷着。
两边兵士都给他施礼。
对谢危的话,他连三成都不敢信。
吕显倒是跟明镜似的,天然知伸谢危这番话没有一句真,不过是在利诱周寅之罢了,内心感觉可乐。但看周寅之说话仿佛顾忌有旁人在侧的感受,便本身挪了步,要往一旁避去。
姜雪宁这些年的买卖射猎也非常遍及,暮年也算执掌后宫,晓得各地如何向朝廷进贡的人,哪儿能不清楚这个呢?
吕显道:“你有后招?”
只可惜,谢危不是平凡人。
第217章 马脚
谁敢冒如许的风险?
何况她对周寅之始终有疑虑。
倒是周寅之非常熟稔模样,同姜雪宁酬酢,见她手里还拎了二两茶叶,不由道:“关中贩子的茶叶只怕比不上都城,毕竟好的都在江南或者送进宫里了。”
姜雪宁俄然抬眸,定定看了他一眼。
尤芳吟来找,她倒恰好让本身分开这座不知为何变得憋闷了几分的将军府,去贩子上透口气,散散心,趁便想想清楚。
但是这眸光转眼便归于了平常,姜雪宁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笑道:“罢了,周大人的事情我过问个甚么劲儿?也不过就是俄然想起来罢了,还请大人莫要挂怀,是我冒昧了。”
周寅之忙道:“不敢。”
姜雪宁看向他。
周寅之倒是万没猜想谢危会有如此一番说辞。
话正说着,下方俄然传来点动静。
吕显见尤芳吟没上来,有些不痛快,也没开口。
姜雪宁倒是看着他背影,眉头紧皱。
周寅之目光微微一闪,看着他便笑起来:“传闻长公主殿下救返来也有月余了,先前是身材需求静养,现在殿下已经大好,圣上的意义是要接殿下回京。且您与燕临将军这一番攻打鞑靼,救出公主,使得鞑靼臣服我朝,减弱其力量,又免除了边关接下来几年的战祸,乃是汗马功绩,当要昭告天下,加官进爵。礼部连加封的文书都已经在拟制了,只是不知,您与燕将军何日解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