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姑姑操心,都还好。”她时而问两句没有温度的话,一时候我也猜不到她的心机,只是严守以待。她是我姑姑不假,但这后宫中偶然连亲姐妹都能反目,我不得未几存个心机。
事到现在我已无路可退,情愿也好不肯也罢,终是要走这一遭的。我缓缓闭上眼睛任他靠近,竹轩、玲风此时放下帷幔退出暖阁。
“美人,臣虽给您用药保着,但胎儿尚小,切忌不成停止狠恶的房事。”落青云难堪出声,我周身冷凛,轻揉额头苦闷道:“我有分寸。”
“没甚么。”我擦干泪水,将目光转向侍立的竹轩和玲风等人,斥责道:“你们干甚么的?如何皇上来了也不晓得唤醒我。”
“他还好吗?”想到玉郎我俄然好牵挂,昨日侍寝之事六宫晓得,玉郎虽被囚禁,密查动静总还是行的,他若知我投入天子度量,该是如何悲伤呢?
估摸着天子已分开荣慧堂,我才抬步起家回宫。
“你真美!”他凝睇我好久,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我两靥绯红,埋下头去不语。天子却再次托起我的腮帮亲吻。
“应当不会,臣不敢自夸医术极佳,但对这点还是有掌控的。”瞧落青云自傲之言我也放心很多,只要不露马脚,孩子和玉郎都不会有事。
天子一如既往在傍晚或是入夜来荣慧堂略坐半晌,或说会儿话,或听我弹奏一曲。我不肯揭穿帏帽他便不逼迫我。
我按竹轩指引一一见过四位夫人。贵妃玩弄着腕上玉镯闷声不出,贤妃慈眉善目对我回以浅笑,淑妃病态奄奄,德妃驯良淡笑。
嘴角扬起一抹淡笑,轻拍拍我的背道:“时候尚早,你睡吧,朕在这儿陪着你。”
王妃二字实则如一把利刃插在我的心间,他落青云仍将我视作王妃,我却早已落空阿谁资格。现在的我肮脏不堪,还如何配得上玉郎?
这些日子我一向反复着阿谁恶梦,并睡不结壮。仍更早熄了烛火,子时前闻声有窸窣的脚步声传来我心中一喜,忙装出恶梦胶葛的痛苦之态。
我被他说的一阵脸红,羞赧道:“臣妾哪有那本领,皇上惯会讽刺臣妾。”
“多谢姑姑惦记,已然无碍。”我虽恼她,却还不到与她撕破脸皮的时候,今后要想在宫中立稳跟脚少不了要靠她,因此规矩叫她姑姑。皇后指着棋坪劈面:“陪姑姑下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