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言旭浅浅的喝了一口茶水，看了看头顶微微摇摆的枣树枝叶再看看计缘。
头顶的枣树比内里透过院子看到的还要大很多，如同一顶大华盖，遮住了居安小阁大半的院落，但奇异的是夏季的阳光却总能透过树枝投射下来，这使得即便是树荫下也显得非常敞亮暖和。
这管帐缘也从厨房端着托盘出来了，上头是茶盏和一壶泡好的茶。
“呃，好吧！”
“嗯，多谢大人嘉奖，不过天气已经不早了，大人该回家了，再晚令夫人和后代就该牵挂了。”
墨必定是顶好的墨，陶瓷笔架上的笔仿佛也很特别，朱言旭换了几个角度看，感受阳光落到笔上都有分歧的光芒，看着非常赏心好看，他还头一次在一支笔上有这类感受。
计缘从朱言旭手中接过竹罐，道了句“稍等”，就回身走向了厨房。
朱言旭不敢再多做对峙，怕过分客气惹人不喜，伶仃拿起那一方砚台的盒子，将糕点酒水留下，随后在计缘的相送之下到了门口。
“哎！”
“它开不着花天然是看它本身的意义，不过朱大人言之有理，若计某来年花季还在这的话，它应当是会开的。”
“朱大人，朱大人！该醒了！”
朱言旭赶紧站起来帮手。
“计先生不消送了，朱某这就回家了！”
没有这一文一武两个父母官，曾经困苦的宁安县也没有明天，以是计缘对这两位也是很敬佩的，起码他自认论及当官本身一定就能做得比他们好。
朱言旭还沉浸在方才的感受中，乃至计缘的话都没突破这类韵律，只是道了声“好”，就站起来走到了计缘边上，低头看着视野始终未曾拜别的匾额。
“朱大人久等了，久未归家又久未待客，有些怠慢，应当你一来就备茶水的。”
“那好，计先生安坐，朱某就告别了，这砚台……”
“计先生，是这字？”
“先生有十几年没有返来了吧？”
特别是“居安”二字，使得朱言旭身安神安，心神安静，连这段时候歇息不好导致的精力不振都大大减缓，显得神情实足。
“朱大人，写字能令民气静，观人写字一样如此，朱大人且细观，一会还要请大人评判计某的字。”
再看回桌面，居安小阁的匾额谈不上甚么精装细裱，只是一块边沿润色打磨过的木板，所幸木质应当是还行，并无任何开裂也无甚么虫蛀陈迹，至于上头的字，确切已经班驳残破，底子看不清了。
“啊？我，哦哦，好字啊！”
“哎！”
他吹了吹热茶，闻着茶香却没有顿时喝，看着计缘在那一点点清理木板上残存的朱漆，略显感慨道。
“拿归去吧。”
“我传闻先生走后，这居安小阁的枣树再没开过花，现在先生返来，是否枣树就该着花了？”
人越老一些事情看得越透辟，比起当年，此时的朱言旭对计缘的感观则更加特别，仅仅是看着计缘渐渐磨墨，之前严峻和忐忑的表情竟然也渐渐安静下来，呼吸幅度也更加陡峭。
“如此朱大人就多看一会。”
固然现在的宁安县人一定有多少人记取，但当初这特别的枣花香曾经几近满盈半个县城，朱言旭至今仍然影象犹新。
计缘这会儿恰好磨好墨水，昂首看看朱言旭问了一句。
“好字，好字啊，真是好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