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缘说着，指了指天。
“哎！”
他吹了吹热茶，闻着茶香却没有顿时喝，看着计缘在那一点点清理木板上残存的朱漆，略显感慨道。
以计缘的嗅觉，天然晓得这是上好的茶叶，不比当初魏家送来的差了，看看朱言旭的模样，拿着竹罐的手已经老皮起褶，面色还算红润，但鬓发苍苍斑纹点点，和影象中阿谁刁悍的朱县尉只剩下七分像。
“哦哦，本来如此本来如此！”
朱言旭再三拱手，下认识看了几眼小阁院门上方，随后才回身迈开脚步朝着外头走去，他说不上来明天的感受，只是心中模糊明白这段体味非常人所能想。
没有这一文一武两个父母官，曾经困苦的宁安县也没有明天，以是计缘对这两位也是很敬佩的，起码他自认论及当官本身一定就能做得比他们好。
因为带来了一方宝砚，以是朱言旭的视野天然也会落到计缘摆在外头的文房四宝身上，当然现在没有纸张，以是只要三宝。
朱言旭不再多说甚么，拱拱手道。
人越老一些事情看得越透辟，比起当年，此时的朱言旭对计缘的感观则更加特别，仅仅是看着计缘渐渐磨墨，之前严峻和忐忑的表情竟然也渐渐安静下来，呼吸幅度也更加陡峭。
约莫一刻钟以后，朱言旭喝了两盏茶，而计缘也终究将木板上本来的朱漆清理洁净，拿着在桌下悄悄一抖，那些漆屑就纷繁落入了地下，未飘起一丝沾到桌边两人。
头顶的枣树比内里透过院子看到的还要大很多，如同一顶大华盖，遮住了居安小阁大半的院落，但奇异的是夏季的阳光却总能透过树枝投射下来，这使得即便是树荫下也显得非常敞亮暖和。
“它开不着花天然是看它本身的意义，不过朱大人言之有理，若计某来年花季还在这的话，它应当是会开的。”
“嗯，多谢大人嘉奖，不过天气已经不早了，大人该回家了，再晚令夫人和后代就该牵挂了。”
朱言旭愣了一下，看看天气，竟然已经暗淡了很多，并且固然被房屋和院墙挡着，但是仍然能看到西边一抹朝霞之光，申明现在并非是因为云遮住了太阳，而是真的太阳落山了。
固然现在的宁安县人一定有多少人记取，但当初这特别的枣花香曾经几近满盈半个县城，朱言旭至今仍然影象犹新。
“算是吧。”
“那好，计先生安坐，朱某就告别了，这砚台……”
“朱大人，朱大人！该醒了！”
“拿归去吧。”
“好，朱大人慢走。”
“先生有十几年没有返来了吧？”
两人倒好茶，朱言旭吹着，计缘则放在一边凉着。
“好字，好字啊，真是好字啊！”
等计缘将木板放回桌面，伸手悄悄一捋以后再拿起笔，朱言旭的心神也不由被其吸引。
“这，如何这么快就……”
“哎，计先生那里的话，是朱某仓促拜访，打搅到先生了。”
“呵呵，朱大人勿要多想了，回家去吧，计某家中并无甚么菜品，就不留你用饭了。”
朱言旭不敢再多做对峙，怕过分客气惹人不喜，伶仃拿起那一方砚台的盒子，将糕点酒水留下，随后在计缘的相送之下到了门口。
朱言旭浅浅的喝了一口茶水，看了看头顶微微摇摆的枣树枝叶再看看计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