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四日,就是腊月二十九,雪在两日前已经停了。
雪花纷繁扬扬,如柳絮飞舞,落在庭中的苍柏、梧桐和空中上。
商清合上书卷,敲了敲她的头,“你不是说要山高地远、海阔天空?我若上了萧氏宗谱,今后如何悠然南山?”
萧琰想起一会萧琤的神采,内心就嘿嘿笑起来。
萧琮从母亲那得知阿琰记为嫡子的事,这几天的表情都极好,这会瞥见萧琰更觉靠近,清雅的眉眼便如着了彩墨的山川,变得瑰丽起来。见萧琰穿了身淡青色的大袖服,伸手给她理了理衣领,笑道:“明天家宴上可不能穿这么素了,要穿你阿嫂给你做的那件枣红团花窠大袖服。”
她在回廊上走过来,又走畴昔……踌躇了好一阵,才排闼进了书房,脱履后先走到青铜铭文的炭鼎边,让衣服烤得和缓了,才蹭到母亲榻边,抱着她的腰,讷讷的道:“阿母,我明天,见了,公主。”
商七向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商清暖和道:“她是你四哥的母亲,也就是你的母亲,你当长辈贡献便是。”
“不熟谙。”商平淡淡道,“她是你父亲的老婆,统统跟你父亲有干系的女人,她都可视作有仇。”
商清道:“就像你啃过一口的金粟平,被别人拿去啃了一口,你喜好么?”
萧琰未初时分至承和院,明天是文课的日子。
萧琰“啊”一声,呆呆的,“阿兄,你说……家宴?”
萧琰胸口翻涌,她晓得本身会一步步靠近目标,但没想到这一步这么早实现,她觉得还要等个一两年。
萧琰趴到案边看那枝竹简,眼睛眩然发亮,喃喃道:“刻得真好!”总之,她是刻不出这类字韵的,明显是刀刻的雪字,且字深切竹半寸,那“雪”却像是轻羽般若飞。她宝贝似拢在怀中,趿上摆脱履就往东配房跑,“阿母,我拿去烧了。”
萧琰从回廊走到东厢,绮娘轻无声气的过来,替她脱下有些半湿的外氅,萧琰在廊下换了软底摆脱履,悄悄的跪坐在茵席一边,看母亲刻字。
但是……她想着又纠结了,“我是阿母的女儿呀!”
在她的右手边,即萧琤的位置。
萧琰试了祭衣后又回外书房,萧琮交代她祭奠和家宴的礼节,大小无遗,恐怕她出了不对。萧琰应着,一一记下。
萧琰脸上神采一阵变幻。
商平淡墨色的眸子凝了凝,看着萧琰的背影,暴露淡淡笑意。
商清只刻一个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