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忠右手握着木刀站在一边,不时出言斧正她出刀的角度,一时又俄然出刀偷袭。偶尔两刀交击,竟收回沉朴的坚固声。这一刀若击实了,虽是木刀,怕也有骨裂之险。萧琰人小力弱,便用步法,奇妙卸力。
传闻大梁高帝崇武,建朝后汇集了很多武功道法文籍,有些传闻练成了能腾云驾雾、瞬息千里,兰陵萧氏的武经阁里至今还保存了很多部,萧承忠听侍卫首级萧怀中提过,归正他是不信的。
萧琰往袖里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先前擦汗时顺手搁在了亭台上,刚想抬起袖子擦一下,却见面前递过来一方崭新的白叠布手巾。
“唰!”她收刀立品,头微微向下垂着。
为了不让人打搅萧琰练刀,萧琮一早叮咛下去,院中下人无事不要去松柏林。厥后,沈清猗又令药僮在林子里辟了块小药圃,从深山里移植过来一些喜阴不喜阳的青草药,叮咛下人不要出入林中,免得不谨慎踩到了草药。是以这处松柏林便成了承和院内极僻静之地,少有人来。
听风亭在承和院的东北角,位于主宅楼院的火线。那边有一片不大的松柏林,听风亭就建在松柏林的北面。亭子本来并不大,但萧琮为了便利萧琰练刀,便叮咛萧荣着人扩建了亭子,周遭六丈,非常开阔,即便两人在内里对战,也不会发挥不开手脚。
因而萧琰练武时便放心摘上面具,一身葛衣在亭中腾挪跃闪,手中一柄柘木刀不时收回破空声,显见出刀速率已快到必然程度。
沈清猗站的处统统些远,间隔亭子百步开外,身边只带了青葙、菘蓝两位大侍女,一主二婢行走轻微无声,也难怪沉浸在思路中的萧承忠没发觉。
这些所谓的功法神术,萧承忠看很多了。
实在让萧老迈来指导十七郎君更好。
不过,以十七郎君这等悟性天赋,或许,大抵,能练到萧老迈那样?——明显纤细如一株水柳,却能将天生体力的萧向北败于刀下,肯定府中第一妙手职位,靠的就是将斗转星移的“移”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
看清来人,他目光一愕,随即远远抱拳施礼。
她说着又笑起来,“我来时去林中看过了,已经抽芽了哦。”说话间,感受一滴汗珠挂在眉睫上,便伸手入袖摸手巾。
萧承忠这么想着。
萧琰奇道:“月前不是已做了秋冬衣么?”
但萧怀中是府里的侍卫统领,是睿思堂的人,连他家郎君都教唆不了,他可不敢哀告上门。固然他对十七郎君很有好感,这般美质如玉又谦逊尊敬人的郎君谁不喜好呢?不过,还是他的屁股更首要,上回不谨慎招惹了萧老迈,被他连鞘挥刀拍了一记,右股上肿了老迈一块,锁在屋里半天不敢出门,被侍卫们好一阵笑话,他可不想再挨那滋味了。
纤细的裙裾窸窣声微不成辨,但萧承忠自幼习武,耳目活络,百步以内的飞花落叶之声都能听辨,沈清猗才一起步,他就有发觉,头一转,目光如电般扫射畴昔。
像这部《斗转星移》功法,是因步法奇妙可卸力才被采取,作为横刀战技的共同步法,习练这个步法的人也最多练到移力,甚么挪、转都无人信赖了。赶上那天生体力的,底子不练这步法,还不如练凌风步,能让身法更快速。
沈清猗唇角微勾。
“十七,”沈清猗想起道,“记得栉沐后,到内院选皮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