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端砚在门别通报:“郎君,郡君,十七郎君来了。”
她“哈”的一声笑说:“这个太子挺会送礼。阿兄的药膳中就有百年山参,阿嫂说补气最好。对吧,教员?”她抬眸笑嘻嘻的。沈清猗还没正式教她,她却已先将教员叫上了。
萧琰行下礼去,嘻嘻笑道:“阿兄不闻‘物以稀为贵’么?阿嫂搬回内楼后,就很少见面了,阿兄倒是前几日就见过的。”
萧琮抽出张空缺笺纸,提笔写下“河西十万兵马”,展给萧琰看了一眼,笑得清悠,“能不有亲么。”
沈清猗对被迫承诺教萧琰学药还是有些芥蒂的,小小玩弄了下她,便将礼单搁在案上移畴昔,“十七自个看。”
萧琰愣了愣,俄然噗一声笑倒在案,“这回礼,公然好得很。”她这位四嫂当真是妙人!
萧琮笑道:“说贺礼的事。叫你来听听。”
一进腊月,沈清猗就变得繁忙起来,每日只要半天在承和院。
沈清猗喜好那双眼睛,纯洁无垢,仿如赤子。
这话说得可真够白了——沈清猗看着茶盏眸光幽浮,萧琮待萧十七公然是极好的。
第一眼就瞥见右首打头的:太子,五百年山参一枝。
他们的父亲萧昡就是书法大师,焉能舍得将这些书帖送予别人?
萧琰瞪圆了眼眸,忍不住伸长脖子望了眼,实在捺不住猎奇心,便起家畴昔凑到沈清猗案几侧边,弯下腰支头去看,“都送的甚么宝贝?”
谧斋就是萧琮的书房,取“安宁,安静”之意。
萧琮扶额,唇边却忍笑不由,清猗也会作弄人了。
沈清猗寒眸扫向礼单,淡淡道:“钟太傅。”
萧琰身子又向前倾了些。
沈清猗语声淡淡道:“不是《斫琴图》么,既然是琴,那就回琴便是。传闻,齐王的琴道也是不错的。”
萧琮病愈后她就搬回了内院,才进正房外间的闲息阁子,赤芍就出去禀道:“郡君,郎君传话说,您返来后请去谧斋一趟。”
出了中门,顺着庑廊到了前院,上了南楼。
沈清猗声如冷泉,叶出两字:“年代。”
沈清猗坐着不动,拿着卷轴的手却往右边挪了挪。
萧琰“啊”了一声,迷惑不解的看看沈清猗,又看向萧琮。
这日是腊月十七,天上飘着絮雪,沈清猗从盛华院返来得晚,已经用过了昼食。
萧琰哎呀一声,“这个齐王跟阿兄有亲?”她记得四哥的那位公主母亲和太子、齐王都不是同母吧,论起来齐王没有比太子更亲的理。
“母亲那边有事,返来晚了些。”
萧琮笑了一声,“这些,或许有,只是,父亲怕是不舍得给的。”
沈清猗却从萧琮这话入耳出了另一层深意,萧昡不会操心机去营事太子或齐王,若端的相称首要,作为兰陵萧氏的家主,又岂会舍不得几幅名家书帖?
这些士家送礼的风俗母亲没教过她,倒是绮娘说过一些,但萧琰也忍不住思疑,士家能这么回礼么?仿佛以店主礼回西家礼,是能够的,但应当错开回礼的时候吧?再者,以同一家属的礼回礼仿佛不好吧?
萧琮笑着点拨她,“没事,我们礼尚来往就是了。”
她哈哈笑起来,看向沈清猗道:“阿嫂真是聪明!”然后又咦一声,“另有《斫琴图》呢?这个用甚么回礼?用哪位大师的真迹?”
沈清猗进屋,在三曲花鸟屏风坐障内脱了锦履,解了氅衣给赤芍,带着白苏出了坐障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