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兰陵风流 > 第一七二章 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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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苍悬玉钩,素手拈银杯。高低两纤纤,清光照彤辉。至元师侄,月下独饮难道无趣耶?——唔,我这首诗做得不错吧?”

白苏和松音都垂了头,想笑不敢笑。

世上的事,偶然是恩仇情仇交叉在一起,很难分清,但萧琰的心中仿佛有把尺子,能够边界出恩和怨,毫不含混。对恩她报以恩,对怨她报以怨,既不会以恩消怨,也不会以怨掩恩,这是连沈清猗都有些自叹弗如的。这类脾气,原是让她喜好的,但用到李毓祯身上,却让她苦叹了——此时倒甘愿萧琰是个恩仇记作一堆的。

沈纶心中欢乐又高傲。

但世家家主,看重的是好处。

沈清猗转头,便见分派给她的道侍松音不知何时已到了身后,手中漆盘上搁着一只莲瓣纹两寸口高足银杯,内里盛着半杯褐色酒液,在夜中中飘出一股沉郁又浓醇的药酒味道。

她这一拜下去,淮东道及扬州诸官员均神采错愕了。

她嘴角扯出个苦涩的弧度,却又鄙人一瞬抿紧了唇,因为用力,浅胭色的唇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发白,抿直的唇线便如笔挺的船舷铁栏般,带着坚固。

他这个女儿,已经在西北暴露了她的羽翼。

道潇子哈哈一笑,又是一口酒,对月唱起道歌来。

“……贤人道,天下式。唯不争,莫能争。风雨者,不生长。六合者,久可乎。以此理,于人乎。于道者,同于道。……大患者,吾有身。及无身,何得了?身天下,寄天下。爱天下,托天下。……”

给萧琮寄出的“莲子信”,至今没有获得他的正面答复,这不奇特,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两个世家的联婚,哪是这般轻易能和离的?而她向萧琮提出和离,只是提早“知会”,让贰心中稀有,不至于到了那一天,感到不成思议;同时,也促进他对魏子静的豪情,没有了对她这个嫡妻的歉疚,他对魏子静和她腹中的孩子会更上心,豪情是累聚起来的,一边是和顺有情的爱妾,一边是不爱本身还想和离的老婆,萧琮就算不为魏子静考虑,也要为他们今后的孩子考虑,莫非要让萧氏今后的担当人顶个庶出的身份?

道潇子也暗赞一声,不愧是三十年前名冠江南的江东第一美女人,只论风采,已是身后诸官员所不及也。

一听这清醇如清波酒的声音,船头的一主二侍不消看,就晓得是谁来了。

扬州因为疫症已经封城,只许进不准出,入了城就很难出来了。而城门都是紧闭不开,表里通信是通过城头的吊篮停止,必须持有淮南东道察看使和扬州刺史共同签订的手令才气递送——城内道门药师明显有这个手令,才气与松古道院通信。

白苏和松音同时向他行了一礼,口称:“道君。”眼角也在抽筋。

沈清猗神采淡定如常,这位洞真境师叔的金枪不破脸皮功已经练到天赋境地了。

上天之德,好生。

那是庶女?

道潇子宽袖飘洒一抬,行了个顿首礼道:“沈公忠于职守,亲镇扬州而安民气,此为德为忠也,岂有罪可恕乎?”道门诸人均右掌立什,向沈纶等官员行了一个顿首礼。

她内心沉叹一声,被风吹得冰冷的唇抿了抿……心下固然烦恼于此,却并没有太担忧萧琰会为李毓祯动情——以李毓祯的身份,萧琰不会对她动情。但情爱之事却最个恼人,一旦沾惹了,便是患得患失,即便她对萧琰的脾气笃定,却也惊骇有个万一,或者产生不测,催发了萧琰的豪情,世上事另有个阴差阳错呢?偶然人算尽了,不如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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