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蓬,你出来,我不会伤害你,你出来。”
叶清臣拿走了我桌上的匣子,并着那一枝微微有些发黄的栀子花。我又似闻声他清浅寒凉的感喟声。
我看他,“那我爹呢,我爹如何办?”
不,我不能丢弃我爹,不能丢弃我崔家,如若我爹定了极刑,我会随他去了。吴姨娘那样的弱女子都能以血荐明净,我为何不能,我崔蓬蓬何曾连这点血性都落空了。我摇点头,“我爹如果死了,我也不活了。”
叶清臣手指一挥,背面就有人将小二拖了出去,桌上还留着我发间的栀子花,另有秀儿抱出来的匣子,叶清臣翻开匣子,内里齐划一整两层珍珠,圆润详确,柔光亮白。
‘啪’,苏幕手中的布巾被他扔进水里,铜盆中溅起高高的水花,“甚么生存亡死,你最好收了这心机,你好端端活着,别想往死那处去。”
“那......”
我抬眼看了背面那人一眼,那人是个领队,头上束通犀金玉环,他也在看我,眼神中有哀悯之色,我站在原地。
苏幕带着我在一直靠近西边城门的堆栈住下,他说:“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城,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我动了动嘴角,苏幕一把扯过我,我又转头看了孟沧海一眼,我玩弄他很多次,我说他日寻他玩耍,怕是再也没机遇了。
他的言语声气带着勾引,虔诚而撩人,我瞧他灯下的那一张白净莹润的脸,仿佛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的吃人怪物在学人说话。
我被苏幕捂着嘴,滚烫的眼泪落在他手背上,苏幕扯我下来,我哭的愈发澎湃,苏幕拍我的背,“这里不能呆了,我们走,嗯?”
外头楼梯上有响动,苏幕敏捷吹熄了灯,他拉着我的手,“走!”
夜已深,他们隔着几丈远瞧不清我的边幅,那兵士出列朝我走近两步,我撇过甚,那头又站出来一人,“王甲,快点归队,已到交值时候,莫要迟延。”
我拧着眉,“你叫我单独一人轻易偷生?”
殿前司压着一个丫头出来,天香瞧见叶清臣,“叶......叶大人,求您饶婢子一条活路吧......”
我踌躇不决,苏幕瞥我,“你想甚,想见姓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