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雨下的真是大啊,天香跪在我跟前,我手搁在阑干上,“天香,你入我崔府的卖身契还在,真要提及来你还是我崔家的人,和那姓叶的攀不上甚么干系。他再如何对你好,也不成能娶一个外姓的家奴做妾,你如果想获得更多,恐怕要先改了你的丫头命。”
男人笑了,“如果你肯做他的老婆,想必他也是很乐意的。”
青袍男人向我伸脱手,我昂首看着他,他笑着看我,我只好走上前两步,男人在我耳边道:“崔蓬蓬,你去跟着你的先生,看看他每日在做些甚么。”
我扯开裙子,一脚踏在阑干上,“陆相,你如果还不说实话,就莫怪我要动武了。”
身材苗条的青袍男人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神采似笑非笑,“崔纲跟你说的?”
明儿在一旁不知所措,陆青羽说:“哭甚?就你如许,能替谁卖力?”
“嗯,宋家送了个嫡派的女儿给费铦做妾。”
明儿撑着伞去送天香,现在又返来了,她抖了抖伞上的雨水,“女人,我本要送天香女人出门,但叶大人来了。”
“是的,女人。”明儿回身去了。
我不是在讲虚话,我爹峥嵘半生,我不能让崔纲变成一个卖民贼,我不能让这污水盖着他,让他百年以后都不得安眠。
我扯一扯裙摆,“好呀,你有钱吗,我不能白手归去,我要衣食住行,我还要奴婢成群,我还要......”
我字字铿锵,“如果崔纲没有叛国,到底是谁歪曲了他?”
我自顾自坐了下来,又拂开茶盏,“先生不肯出去,门生也不勉强,只是先生来这一回,老是有话要同窗生讲,门生洗耳恭听,先生又一言不发,倒是教人费解。”
陆青羽抽丝剥茧,我蹙眉,“费铦?”
我方起家,前头就递来一张青绿的帕子,“擦擦吧,一个没用的丫头,不值得伤神。”
“崔蓬蓬,崔纲虽没有参与皇子母家的权势争斗,但人间事,本就是此消彼长,现在拉跨了崔纲,谁上位了?”
我冷哼一声,“放.屁!”
宋家另有一名女人,宋韵昀。
我实在都是胡扯,那日在段妃宫里听到崔纲是个替死鬼,我便细心揣摩过了,我爹是个实在人,也没甚么大的建立,除了被陆青羽畴火线拉返来当了几年副相。
陆青羽不是池中物,就凭他功成身退,就凭我爹傻乎乎做了他的替死鬼。他是聪明人,聪明人都爱做聪明事,包含拉拢别人的命。
他说:“我怕你晓得了本相,反而不想归去了,只会想逃的远远的。”
天香清浅的绿罗裙已经潮湿成沉沉的茶青色,我盯着她的裙摆,渐渐看向她的腰腹,“起来吧,叶少兰的事情轮不到你操心。”
陆青羽笑一笑,“你想回京吗?”
我爹早早说了,不要平白无端祈求别人给你甚么,你在开口撮要求之前,要先想想,你能互换给别人甚么。
她有些期冀的看着我,我斜睨着她,“你想做甚么?想让宋家的蜜斯不要进他的门?还是想让他收你做妾?”
他与我四目相对,“崔蓬蓬,这并不是件轻易的事。”
我很有耐烦,我在苏幕手里刻苦的时候,还在担忧这个丫头,她却回身就琵琶别抱,还抱了我的先生?我已经对天香够客气,如果我在寿王府里掐死她,也不晓得叶少兰会不会来给这个贱婢讨回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