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叶少兰，你就是个祸害，你就是个祸害！宋韵昀警告过我了，她说不准我们再见面，那天密云也在，她莫非没有奉告你？”
这条山路有些长，我上来的时候内心孔殷，便感觉走了好久，现在下山，叶少兰抓住我的手，我心跳得很慢，便感觉路程也没有那么长。就如日出日暮，瞬息之间罢了。
他还是握着我的手，我低头，“先生，我们......”
叶少兰站在我身后，直到他的马车向那头而去，我才带着秀儿往林子内里走。秀儿说：“蜜斯，天香的事情是不测，你不能怪叶先生的，他......”
他在说我自作多情，我拍了他一下，“找死啊你！”
那尖刀沾了血，刀刃开端泛蓝，我低头看她，她弯起眼睛，就似畴昔很多个日日夜夜一样冲我笑。她笑得很都雅，厨房的张嫂，门口扫地的老头，包含苏幕，都曾说天香笑得很都雅。她嘴角的血越来越黑，我去抹她的血迹，她拉我的手，“小......蜜斯，不要碰，有......有毒的。”
纸钱熏出的烟往我眼睛里蹿，我用袖子擦眼泪，一张手帕递过来，我接过擦了擦眼睛，又瞧见一双绣着白山茶的官靴。
我扭开首，又听他道：“少兰母亲被扣于宋家，那封信是无法之举，少兰为了家里的寡母，做了错事，还请大人谅解。”
“你闭嘴！”秀儿去捂天香的嘴巴，天香的嘴被秀儿捂着，暴露一双眼睛瞧着我。我抬起手，“秀儿，放开她。”
我拧开首，不知要说些甚么，我亦不晓得天香在恨我甚么，我上前去抓她的手，“天香，你是不是怀了那人的孩子，那人是谁？”
我握着天香的手，天香低头看我们握在一起的手，我说：“是不是那男人骗了你？”
我掌心用力，刀刃没过他脊背，我闻声咯嘣一声，男人不动了。
话还没说完，一柄泛着阴暗银光的尖刀直接向我的后背刺过来。我还没来得回身，秀儿的尖叫就在耳边，“蜜斯，谨慎......”
也许是纸钱元宝熏的，我眼里的眼泪啪啪掉下来，落在火盆里，溅起高高的火星子。秀儿赶紧来拉开我，我伸手拦她，“没事。”
他点头，“自作多情。”
紫金山上朝阳初升，我带着秀儿站在我爹墓碑前，秀儿手里提着糕点吃食，我给我爹上了一炷香。坟头上已经有了野草，中间另有一些不着名的小花儿伸展绽放。
一个着灰色短打的男人匍在林中，激起一地灰尘。刀子捅在他后背，我弯下腰来，手握在刀柄上，“杀人者被人杀，你躲着做甚么，嗯？”
他微微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有些发颤，“蓬蓬，谅解我好吗。”
天香拿帕子捂着脸，自顾自道：“我十岁的时候，有大师替我算过命的，说我平生繁华，将来还要做诰命夫人。”她指着我，“你看看，她那里有个蜜斯的模样，成日里爬树斗蛐蛐，哪家的蜜斯像她？她崔蓬蓬有甚么好，除了姓崔，另有个好爹，她另有甚么，啊？”
他也不睬我，只对着我爹的墓碑道：“大人，少兰有错。”
“蜜斯？‘哼’，哪儿来的蜜斯，我才应当是蜜斯。”
我说：“我晓得她给你惹了很多费事，她不是用心的，你别怪她。”叶少兰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