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瞧他出去,丢了扇子,端上酸梅酒和几碟下酒小菜,软声道:“新煮的酸梅酒,刚拿冰镇了,酸酸凉凉的,最合适这天了。”
俞景鸿不敢正瞧,连饮了三碗酸梅酒,安抚乱跳的心。
俞景鸿展开双眼,就碰到夏月冷冽的眼神,他不自发垂下视线,只感觉胸口剧痛,火烧火燎。
马背颠簸得短长,他扑在马头上,尽数将酒全吐了出来。
夏月笑了笑,“这倒真是个费事事,如许吧,这几天你待我这屋里,好生歇着,我再教教你。”
夏月闻言,冷哼一声,“甚么刘公子,都不是甚么好东西。”
夏月动摇竹帘,让冷风吹进,“昨夜里多谢公子相救,帮我拦了个疯子——”
夏月用力摔他一脸花生壳,“谁说我要嫁他?”
他自打熟谙夏月后,胸口就一向疼,她就是开在贰内心的一朵藤月,不时候刻扎得他浑身是血。
春花讪讪问道:“俞公子的伤如何办?”
李守银闻言大喜,扑到她跟前,“你只要承诺,别说三媒六聘,六媒十二聘都行。”
他忙扒开夏月的手,夏月愣了愣,吃吃笑了,“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好啊,那你要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缺一样都不可。”夏月坐在桌子上,跷起脚尖,勾起一抹嘲笑。
她瞥了眼李守银,款摆身躯见礼,腰肢软斜,似一株红杏自墙内探出,眼神迷蒙,藏在层层叠叠的花瓣内里,只感觉挠心——
她就是他的魔障,中了她的魔,迷得他五迷心窍都没了方向。
夏月冷睨他一眼,将铜勺用力摔进水盆里,拿起葵扇用力扇火炉,火花四溅,直往李守银身上喷。
“路过?你这绕一大圈子路过这,有肩舆不坐,大热天骑马路过这里,”李守银阴阳怪气瞥了眼夏月,“‘夏月’的酒可真好喝。”
他走到门口,骄阳晃眼,他坐在顿时,热得发燥,热得内心发疼。
夏月拈了碟蜜饯桃条,送到他嘴边,他爱吃这个。
正闹得欢,俞景鸿撩起门帘,踏步进门。
李守银信手拈起花生用力嚼了几下,“夏月,这高枝你攀不上。他可不是普通人家,俞家是世家大族,繁华乡里不说,在朝中也是权势熏天。他是俞家的宗子,和柳家订了姻亲,将来是要担当祖业,是要当大人老爷的,你瞧瞧你有做夫人的命吗?”
“路过,喝碗凉的就走。”俞景鸿不安闲,剥开水煮花生,一粒粒摆在桌上。
夏月见他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忍不住偷笑,手里的扇子扇得更快,火星飞得急,李守银跳得一头汗,瞧她唇角绽出笑意,更加卖力跳。
夏月吓了一跳,“春花,你这是去打斗了?”
春花推开了门,她妆容混乱,头发疏松,一胳膊血。
转眼瞧见春花还在忙活,便笑道,“你可真不能纳福,就不能歇会吗?来,先吃碗葛粉。”
“夏月,你别搅了,我的心都被搅碎了。”他去捉夏月的手腕,夏月扬勺重重打在他手上,疼得李守银大呼一声,“哎哟,夏月,你可真舍得。”
夏月翻出他的荷包子,取出一张银票走到门外叮咛小丫头,“把银票给嬷嬷,奉告嬷嬷,俞公子还要再住几天。别的,春花要留在我房里养伤,这几天别让她接客。”
俞景鸿心头火起,用力将银子拍在桌子上,“先预付着。”一脚便踏出门外。
春花找了白药胡乱抹在伤口上,向夏月诉说了早晨的遭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