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讪讪问道:“俞公子的伤如何办?”
俞景鸿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多谢女人。”
“夏月,你别搅了,我的心都被搅碎了。”他去捉夏月的手腕,夏月扬勺重重打在他手上,疼得李守银大呼一声,“哎哟,夏月,你可真舍得。”
夏月吓了一跳,“春花,你这是去打斗了?”
他自打熟谙夏月后,胸口就一向疼,她就是开在贰内心的一朵藤月,不时候刻扎得他浑身是血。
转眼瞧见春花还在忙活,便笑道,“你可真不能纳福,就不能歇会吗?来,先吃碗葛粉。”
夏月冷睨他一眼,将铜勺用力摔进水盆里,拿起葵扇用力扇火炉,火花四溅,直往李守银身上喷。
俞景鸿噎得咳嗽,带着胸口更疼,血一丝丝排泄来。夏月见状,顺他的心口,俞景鸿用力按住她的手,挤出一句:“夏月……”
“我不走。”夏月柔声道,拿帕子拭去他额上的汗水。
正闹得欢,俞景鸿撩起门帘,踏步进门。
“你不如嫁我吧,”李守银嘻嘻一笑,“你只要承诺,我便让媒婆来提亲。”
他忙扒开夏月的手,夏月愣了愣,吃吃笑了,“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春花将伤口裹匀了,对夏月道:“夏月姐姐,其他的事情我都对付得来,只是一样,我嘴笨,不会谈天,老惹客人活力。”
竹帘子被撩开了,俞景鸿站在门口,定定望着她,眼里的火一点点灭了——
俞景鸿不吱声,夏月喂他甚么便吃甚么,像她的宠物,任她摆布。
俞景鸿心头火起,用力将银子拍在桌子上,“先预付着。”一脚便踏出门外。
“好啊,那你要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缺一样都不可。”夏月坐在桌子上,跷起脚尖,勾起一抹嘲笑。
春花闲坐不住,走到床前看了一回俞景鸿,见他胸口渗血,忙唤夏月。
说罢,端起酒碗狠狠喝下酸梅酒,又酸又辣,冰糖甜得发苦。
她就是他的魔障,中了她的魔,迷得他五迷心窍都没了方向。
夏月拦住她,“放下,她既故意培养你当摇钱树,莫非还要你干这些活?叫别人来端。”说罢便开门叮咛小丫头端汤盆出去,又让端两碗凉凉的葛粉来当宵夜。
夏月拈了碟蜜饯桃条,送到他嘴边,他爱吃这个。
夏月拿着药过来,忽又问俞景鸿,“你另有银子吗?”
李守银信手拈起花生用力嚼了几下,“夏月,这高枝你攀不上。他可不是普通人家,俞家是世家大族,繁华乡里不说,在朝中也是权势熏天。他是俞家的宗子,和柳家订了姻亲,将来是要担当祖业,是要当大人老爷的,你瞧瞧你有做夫人的命吗?”
她神采和顺,似夏夜里的玉轮,褪去白日里的热浪,似一泓月光,幽凉似水,一点一点浸润着俞景鸿焦灼的心。
俞景鸿脸上挂不住,硬邦邦起家,拍下一锭银子回身便走。
夏月嘲笑道,“放心,没毒。”俞景鸿忙拿过药碗,大口吞了下去。真苦,苦得心慌,和他那天喝下的那碗酸梅酒一样——
李守银忙跳着让开,嘴里嚷嚷道:“夏月,你这是要把我烧死呀。”
夏月见他醒了,端着药,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俞景鸿愣愣看着她,不张嘴。
畴前他吃药,她也喂过他吃桃条。
“路过,喝碗凉的就走。”俞景鸿不安闲,剥开水煮花生,一粒粒摆在桌上。
李守银闻言大喜,扑到她跟前,“你只要承诺,别说三媒六聘,六媒十二聘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