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颠簸得短长,他扑在马头上,尽数将酒全吐了出来。
他自打熟谙夏月后,胸口就一向疼,她就是开在贰内心的一朵藤月,不时候刻扎得他浑身是血。
夏月冷睨他一眼,将铜勺用力摔进水盆里,拿起葵扇用力扇火炉,火花四溅,直往李守银身上喷。
夏月嘲笑道,“放心,没毒。”俞景鸿忙拿过药碗,大口吞了下去。真苦,苦得心慌,和他那天喝下的那碗酸梅酒一样——
春花闲坐不住,走到床前看了一回俞景鸿,见他胸口渗血,忙唤夏月。
春花将袖子裹紧,端起汤盆往外走。
转眼瞧见春花还在忙活,便笑道,“你可真不能纳福,就不能歇会吗?来,先吃碗葛粉。”
俞景鸿不吱声,夏月喂他甚么便吃甚么,像她的宠物,任她摆布。
“明天早晨,我们两清了。”夏月剥开新奇的菱角,放进他嘴里。“从今今后,你再也别来了。”
夏月闻言,冷哼一声,“甚么刘公子,都不是甚么好东西。”
“你不如嫁我吧,”李守银嘻嘻一笑,“你只要承诺,我便让媒婆来提亲。”
春花找了白药胡乱抹在伤口上,向夏月诉说了早晨的遭受。
夏月拈了碟蜜饯桃条,送到他嘴边,他爱吃这个。
夏月吓了一跳,“春花,你这是去打斗了?”
畴前他吃药,她也喂过他吃桃条。
她瞥了眼李守银,款摆身躯见礼,腰肢软斜,似一株红杏自墙内探出,眼神迷蒙,藏在层层叠叠的花瓣内里,只感觉挠心——
他走到门口,骄阳晃眼,他坐在顿时,热得发燥,热得内心发疼。
说罢,端起酒碗狠狠喝下酸梅酒,又酸又辣,冰糖甜得发苦。
夏月见他醒了,端着药,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俞景鸿愣愣看着她,不张嘴。
竹帘子被撩开了,俞景鸿站在门口,定定望着她,眼里的火一点点灭了——
李守银忙跳着让开,嘴里嚷嚷道:“夏月,你这是要把我烧死呀。”
“路过?你这绕一大圈子路过这,有肩舆不坐,大热天骑马路过这里,”李守银阴阳怪气瞥了眼夏月,“‘夏月’的酒可真好喝。”
夏月拦住她,“放下,她既故意培养你当摇钱树,莫非还要你干这些活?叫别人来端。”说罢便开门叮咛小丫头端汤盆出去,又让端两碗凉凉的葛粉来当宵夜。
夏月用力摔他一脸花生壳,“谁说我要嫁他?”
夏月拿着药过来,忽又问俞景鸿,“你另有银子吗?”
俞景鸿展开双眼,就碰到夏月冷冽的眼神,他不自发垂下视线,只感觉胸口剧痛,火烧火燎。
“好啊,那你要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缺一样都不可。”夏月坐在桌子上,跷起脚尖,勾起一抹嘲笑。
俞景鸿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多谢女人。”
她嫣然巧笑,汗水湮透轻浮的纱裙,湮湿胸口的藤月花,透着一抹红色,朦昏黄胧似一团软玉。
春花讪讪问道:“俞公子的伤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