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鸿噎得咳嗽,带着胸口更疼,血一丝丝排泄来。夏月见状,顺他的心口,俞景鸿用力按住她的手,挤出一句:“夏月……”
“路过?你这绕一大圈子路过这,有肩舆不坐,大热天骑马路过这里,”李守银阴阳怪气瞥了眼夏月,“‘夏月’的酒可真好喝。”
“夏月,你别搅了,我的心都被搅碎了。”他去捉夏月的手腕,夏月扬勺重重打在他手上,疼得李守银大呼一声,“哎哟,夏月,你可真舍得。”
夏月翻出他的荷包子,取出一张银票走到门外叮咛小丫头,“把银票给嬷嬷,奉告嬷嬷,俞公子还要再住几天。别的,春花要留在我房里养伤,这几天别让她接客。”
春花闲坐不住,走到床前看了一回俞景鸿,见他胸口渗血,忙唤夏月。
马背颠簸得短长,他扑在马头上,尽数将酒全吐了出来。
“夏月,”他摸索着她的手,喃喃道,“别走。”他面色惨白,昔日的风韵俊朗一丝未见,倒像个软弱的孩子,叫民气疼。
夏月吓了一跳,“春花,你这是去打斗了?”
夏月见他醒了,端着药,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俞景鸿愣愣看着她,不张嘴。
竹帘子被撩开了,俞景鸿站在门口,定定望着她,眼里的火一点点灭了——
夏月动摇竹帘,让冷风吹进,“昨夜里多谢公子相救,帮我拦了个疯子——”
夏月冷睨他一眼,将铜勺用力摔进水盆里,拿起葵扇用力扇火炉,火花四溅,直往李守银身上喷。
俞景鸿心头火起,用力将银子拍在桌子上,“先预付着。”一脚便踏出门外。
李守银忙跳着让开,嘴里嚷嚷道:“夏月,你这是要把我烧死呀。”
“我不走。”夏月柔声道,拿帕子拭去他额上的汗水。
李守银怏怏坐到一旁,饮了一碗酸梅酒,对他道:“你明天如何来这了?明天不是说你要去王大人府里吗?”
夏月笑了笑,“这倒真是个费事事,如许吧,这几天你待我这屋里,好生歇着,我再教教你。”
俞景鸿不敢正瞧,连饮了三碗酸梅酒,安抚乱跳的心。
春花将袖子裹紧,端起汤盆往外走。
夏月拈了碟蜜饯桃条,送到他嘴边,他爱吃这个。
俞景鸿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多谢女人。”
她神采和顺,似夏夜里的玉轮,褪去白日里的热浪,似一泓月光,幽凉似水,一点一点浸润着俞景鸿焦灼的心。
她就是他的魔障,中了她的魔,迷得他五迷心窍都没了方向。
说罢,端起酒碗狠狠喝下酸梅酒,又酸又辣,冰糖甜得发苦。
春花将伤口裹匀了,对夏月道:“夏月姐姐,其他的事情我都对付得来,只是一样,我嘴笨,不会谈天,老惹客人活力。”
春花讪讪问道:“俞公子的伤如何办?”
他自打熟谙夏月后,胸口就一向疼,她就是开在贰内心的一朵藤月,不时候刻扎得他浑身是血。
转眼瞧见春花还在忙活,便笑道,“你可真不能纳福,就不能歇会吗?来,先吃碗葛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