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眼李守银,款摆身躯见礼,腰肢软斜,似一株红杏自墙内探出,眼神迷蒙,藏在层层叠叠的花瓣内里,只感觉挠心——
他自打熟谙夏月后,胸口就一向疼,她就是开在贰内心的一朵藤月,不时候刻扎得他浑身是血。
她神采和顺,似夏夜里的玉轮,褪去白日里的热浪,似一泓月光,幽凉似水,一点一点浸润着俞景鸿焦灼的心。
俞景鸿噎得咳嗽,带着胸口更疼,血一丝丝排泄来。夏月见状,顺他的心口,俞景鸿用力按住她的手,挤出一句:“夏月……”
他走到门口,骄阳晃眼,他坐在顿时,热得发燥,热得内心发疼。
夏月动摇竹帘,让冷风吹进,“昨夜里多谢公子相救,帮我拦了个疯子——”
夏月拈了碟蜜饯桃条,送到他嘴边,他爱吃这个。
俞景鸿心头火起,用力将银子拍在桌子上,“先预付着。”一脚便踏出门外。
夏月瞧他一脸汗,拿帕子替他擦汗,杏子红的帕子抹过他的脸,俞景鸿感觉更热了,汗流得更多,内心和天一样,热得油煎似的,热得疼。
夏月见他醒了,端着药,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俞景鸿愣愣看着她,不张嘴。
竹帘子被撩开了,俞景鸿站在门口,定定望着她,眼里的火一点点灭了——
马背颠簸得短长,他扑在马头上,尽数将酒全吐了出来。
俞景鸿不吱声,夏月喂他甚么便吃甚么,像她的宠物,任她摆布。
俞景鸿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多谢女人。”
夏月拦住她,“放下,她既故意培养你当摇钱树,莫非还要你干这些活?叫别人来端。”说罢便开门叮咛小丫头端汤盆出去,又让端两碗凉凉的葛粉来当宵夜。
春花推开了门,她妆容混乱,头发疏松,一胳膊血。
春花将伤口裹匀了,对夏月道:“夏月姐姐,其他的事情我都对付得来,只是一样,我嘴笨,不会谈天,老惹客人活力。”
“路过?你这绕一大圈子路过这,有肩舆不坐,大热天骑马路过这里,”李守银阴阳怪气瞥了眼夏月,“‘夏月’的酒可真好喝。”
春花讪讪问道:“俞公子的伤如何办?”
“明天早晨,我们两清了。”夏月剥开新奇的菱角,放进他嘴里。“从今今后,你再也别来了。”
她嫣然巧笑,汗水湮透轻浮的纱裙,湮湿胸口的藤月花,透着一抹红色,朦昏黄胧似一团软玉。
“我不走。”夏月柔声道,拿帕子拭去他额上的汗水。
正闹得欢,俞景鸿撩起门帘,踏步进门。
俞景鸿展开双眼,就碰到夏月冷冽的眼神,他不自发垂下视线,只感觉胸口剧痛,火烧火燎。
夏月吓了一跳,“春花,你这是去打斗了?”
俞景鸿喘匀了气,对夏月道:“袋子里另有两张银票。”
李守银忙跳着让开,嘴里嚷嚷道:“夏月,你这是要把我烧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