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闹得欢,俞景鸿撩起门帘,踏步进门。
“我不走。”夏月柔声道,拿帕子拭去他额上的汗水。
夏月拿着药过来,忽又问俞景鸿,“你另有银子吗?”
畴前他吃药,她也喂过他吃桃条。
夏月笑了笑,“这倒真是个费事事,如许吧,这几天你待我这屋里,好生歇着,我再教教你。”
夏月用力摔他一脸花生壳,“谁说我要嫁他?”
夏月嘲笑道,“放心,没毒。”俞景鸿忙拿过药碗,大口吞了下去。真苦,苦得心慌,和他那天喝下的那碗酸梅酒一样——
春花闲坐不住,走到床前看了一回俞景鸿,见他胸口渗血,忙唤夏月。
春花讪讪问道:“俞公子的伤如何办?”
夏月拈了碟蜜饯桃条,送到他嘴边,他爱吃这个。
李守银闻言大喜,扑到她跟前,“你只要承诺,别说三媒六聘,六媒十二聘都行。”
“路过,喝碗凉的就走。”俞景鸿不安闲,剥开水煮花生,一粒粒摆在桌上。
他站在门口,撩起的竹帘,千钧重。她要嫁给李守银,要嫁给他,耳畔嗡嗡响,讪讪走到桌前拿起马鞭,对他们道:“健忘拿了。”
竹帘子被撩开了,俞景鸿站在门口,定定望着她,眼里的火一点点灭了——
俞景鸿心头火起,用力将银子拍在桌子上,“先预付着。”一脚便踏出门外。
李守银信手拈起花生用力嚼了几下,“夏月,这高枝你攀不上。他可不是普通人家,俞家是世家大族,繁华乡里不说,在朝中也是权势熏天。他是俞家的宗子,和柳家订了姻亲,将来是要担当祖业,是要当大人老爷的,你瞧瞧你有做夫人的命吗?”
“你不如嫁我吧,”李守银嘻嘻一笑,“你只要承诺,我便让媒婆来提亲。”
俞景鸿喘匀了气,对夏月道:“袋子里另有两张银票。”
夏月闻言,冷哼一声,“甚么刘公子,都不是甚么好东西。”
说罢,端起酒碗狠狠喝下酸梅酒,又酸又辣,冰糖甜得发苦。
春花将袖子裹紧,端起汤盆往外走。
“夏月,”他摸索着她的手,喃喃道,“别走。”他面色惨白,昔日的风韵俊朗一丝未见,倒像个软弱的孩子,叫民气疼。
“夏月,你别搅了,我的心都被搅碎了。”他去捉夏月的手腕,夏月扬勺重重打在他手上,疼得李守银大呼一声,“哎哟,夏月,你可真舍得。”
夏月瞧他出去,丢了扇子,端上酸梅酒和几碟下酒小菜,软声道:“新煮的酸梅酒,刚拿冰镇了,酸酸凉凉的,最合适这天了。”
夏月吓了一跳,“春花,你这是去打斗了?”
夏月翻出他的荷包子,取出一张银票走到门外叮咛小丫头,“把银票给嬷嬷,奉告嬷嬷,俞公子还要再住几天。别的,春花要留在我房里养伤,这几天别让她接客。”
俞景鸿不吱声,夏月喂他甚么便吃甚么,像她的宠物,任她摆布。
俞景鸿脸上挂不住,硬邦邦起家,拍下一锭银子回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