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闲坐不住,走到床前看了一回俞景鸿,见他胸口渗血,忙唤夏月。
春花推开了门,她妆容混乱,头发疏松,一胳膊血。
李守银忙跳着让开,嘴里嚷嚷道:“夏月,你这是要把我烧死呀。”
说罢,端起酒碗狠狠喝下酸梅酒,又酸又辣,冰糖甜得发苦。
俞景鸿不吱声,夏月喂他甚么便吃甚么,像她的宠物,任她摆布。
“明天早晨,我们两清了。”夏月剥开新奇的菱角,放进他嘴里。“从今今后,你再也别来了。”
“我不走。”夏月柔声道,拿帕子拭去他额上的汗水。
春花将伤口裹匀了,对夏月道:“夏月姐姐,其他的事情我都对付得来,只是一样,我嘴笨,不会谈天,老惹客人活力。”
夏月瞧他一脸汗,拿帕子替他擦汗,杏子红的帕子抹过他的脸,俞景鸿感觉更热了,汗流得更多,内心和天一样,热得油煎似的,热得疼。
李守银怏怏坐到一旁,饮了一碗酸梅酒,对他道:“你明天如何来这了?明天不是说你要去王大人府里吗?”
她就是他的魔障,中了她的魔,迷得他五迷心窍都没了方向。
夏月叫住了他,“公子,银子多了,小店找不起。”她拿起银子,搁进他手内心,“不如记取帐,下回一起算。”
夏月拦住她,“放下,她既故意培养你当摇钱树,莫非还要你干这些活?叫别人来端。”说罢便开门叮咛小丫头端汤盆出去,又让端两碗凉凉的葛粉来当宵夜。
夏月用力摔他一脸花生壳,“谁说我要嫁他?”
俞景鸿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多谢女人。”
“没事,我来吧。”夏月走到床前,细细缠,渐渐裹,一层层将伤口裹住。
他忙扒开夏月的手,夏月愣了愣,吃吃笑了,“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俞景鸿展开双眼,就碰到夏月冷冽的眼神,他不自发垂下视线,只感觉胸口剧痛,火烧火燎。
夏月拈了碟蜜饯桃条,送到他嘴边,他爱吃这个。
夏月吓了一跳,“春花,你这是去打斗了?”
畴前他吃药,她也喂过他吃桃条。
夏月瞧他出去,丢了扇子,端上酸梅酒和几碟下酒小菜,软声道:“新煮的酸梅酒,刚拿冰镇了,酸酸凉凉的,最合适这天了。”
夏月闻言,冷哼一声,“甚么刘公子,都不是甚么好东西。”
俞景鸿喘匀了气,对夏月道:“袋子里另有两张银票。”
竹帘子被撩开了,俞景鸿站在门口,定定望着她,眼里的火一点点灭了——
夏月笑了笑,“这倒真是个费事事,如许吧,这几天你待我这屋里,好生歇着,我再教教你。”
俞景鸿不敢正瞧,连饮了三碗酸梅酒,安抚乱跳的心。
“路过?你这绕一大圈子路过这,有肩舆不坐,大热天骑马路过这里,”李守银阴阳怪气瞥了眼夏月,“‘夏月’的酒可真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