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杜公子!”凤雏愤怒道,“整天杜公子挂在嘴边,你如果想他,就去见他。”
夏月笑道,“这里比屋里清爽了很多,我传闻后院门外就是秦淮河,倒还未得空去瞧,不若借此良宵去瞧瞧。”
“春花,多谢。”凤雏抚着那对耳环,心境狼籍。
乌云翻滚,天气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风,憋闷得让人堵塞。
两人依言望去,只见蓝黑绒布天幕中,霁月当空,月华皎皎,映照着一地清辉。
在一旁打水洗菜的李婶闻声,对冬梅道:“冬梅,你洗了三天衣服骂了三天,你还是省些力量捶衣服吧。畴前春花洗一个月衣服也没你如许骂。”
春花含笑道:“我固然不比姐姐聪明,却也不是傻子。那夜杜公子在我房里问了一夜关于姐姐的事情,问姐姐爱好讨厌,我曾说过姐姐喜好绿玉耳环。我一向想着早些还给姐姐,却不得空见。”
转弯推开后院大门,屋外雨已停,屋檐上雨水滴线,打在青石板上,绽放一朵朵雨花。
“蜜斯,要不我们请杜公子再来弹一次。”采雪道。
春花捶了捶酸胀的胳膊,对夏月笑道:“多亏姐姐,我一小我实在对付不来,陪刘公子喝酒倒比洗一天衣服还累。”
不一会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青石板路下水花四溅,只一会石板上的水窝里积满了水。
两人相携走到楼下,夜已深,烛火俱灭,大厅内里冷冷僻清。
“春花如何不好了?你如果不平气也能够和她一样,端阳节快到了,你也能够去尝尝,说不定还能上花榜。”李婶嘲笑道。
琴声悠越,清灵入耳,只将那无尽的心机付之琴曲。
她给刘恪理倒了杯酒,笑道:“刘公子,这是我亲手烧得青梅酒,你可喝?”
“蜜斯,你心烦倒拿我出气,”采雪也不恼,“不过,那天杜公子真活力了……”
采雪见她真怒了,便不再言声,“我去取弦来。”
采雪取来了琴弦,凤雏续上断弦,眺望着夜空,信手弹奏一曲夜静銮铃。
风凉的河风吹过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
春花仓猝接过茶盏,“姐姐言重了。”
夏月看不过眼,嗤笑一声,倚坐在栏柱旁,缓缓摇脱手中的团扇,指着天涯曼声道:“瞧,玉轮出来了。”
凤雏接过那对绿玉耳环,出水莲花状,翠绿碧透,似一泓碧水,流光莹莹,一见便知索价不菲。
夏月推了一把刘恪理,放下酒壶,对春花道,“走吧,看来是不会醒了,我们去你房里睡。”
栀子花幽然绽放,夹着雨水的味道,更加清甜。
刘恪理只感觉甜香扑怀,熏暖如醉,顿时心痒难耐,忙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光滑酥软如绸,酒未饮人已醉。
夏月执起酒杯,递到他嘴边,软声道:“刘公子,你尝尝我这酒,只怕全部秦淮河也不会有更好的了。”
刘恪理不肯喝,夏月使了个眼色给春花,春花夹了筷桂花鸭送到刘公子嘴里,“公子,奴家陪你饮一杯。”她低眉含笑,红烛流光,她的眼神迷蒙,面庞娇羞,别有风情。刘恪理表情甚悦,又饮了个满盏。
她穿戴素色芙蓉锦曳地长裙,长发刚洗,墨缎似披垂,焚着一炉苏合香。
“是我该多谢姐姐照拂,若非那些珍珠粉,只怕我的伤至今也未好。”春花低眉笑道。
刘恪理不接酒盏,对夏月道,“你烧的酒,我如何能不喝?不过,这酒如何喝?前次春花说陪我酒,倒泼了我一身。”他瞥了眼坐在旁侧的春花,接着道,“夏月,你如何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