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整喝了一坛女儿红,桌子的菜一筷未动,他掠过她的身边,浓烈的酒气熏天,他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你等我。”
他一言未发,凝睇着脚下的江水,饮尽杯中酒。
夏月只眼波微动,持续用力擦柜台。
夏月将鸡汤放下,推开碧纱窗,窗下秦淮河水连绵不断,“这上面就是秦淮河,你如果然不想活,不如就从这跳下去,倒也安闲。”
夏月不该声只顾自忙活。
她微微一惊,瞧着他踉踉跄跄的背影。
柳玉言挣扎着起家,挣得浑身是汗,汗珠顺着额角滑下,落在伤口上,生疼。她紧紧咬着唇,从泛白的唇里挤出话来:“我的死活与你无干,出去。”
春花奔进屋来忙扶住将近跌倒的柳玉言,她身材薄弱,力量不敷,忙叫小耗子来帮手。
即便现在躺在床上,浑身伤痕,亦不敢让人直视。
夏月也不恼,端起鸡汤喂她,柳玉言避开首,夏月见状便道,“你要想活得比我命长,这些你就得吃下去。”
春花倦怠地摆摆手,三天里,她不分日夜照顾柳玉言,没有一日好睡。
夏月见到她,亦不自发有些心怯——
小耗子忙帮着春花将她扶到床上,抹了抹额上的汗道,“这蜜斯的脾气真大,春花,你得看细心着点,如果她有个闪失,嬷嬷可不会轻饶的。”
他有力摆脱,亦不想摆脱。
小耗子见她慌乱,便排闼出去,只见夏月面色沉寂站在门口望着他。
“春花,你帮我瞧瞧李婶炖的汤好了吗?”夏月放动手里的药粉,悄声问春花:“她醒了吗?”
春花端着新炖的人参鸡汤出去,瞧见夏月一味发怔,便问道:“如何了?”
李守银自发无趣,便又接着道,“这柳家蜜斯,听人说是国色天香,知书达理,为甚么他不想要。”他抬高了声音,“传闻他去柳家之前,来过你这里,莫非是为了你?”
小耗子有些心慌,他每次见到夏月总不大安闲,不自发退后一步,他咽了唾沫道:“甚么事?”
夏月抬起脸,她的眼神迫人,逼得李守银生生内心漏跳一拍。
柳玉言顾不得身材疼痛,冒死站起家来,往门口走去。
小耗子接过盒子揣进怀里,夏月又塞一把铜钱给他,叮嘱道,“拿好了,不要给别人看到。”
李守银见她面色有异,便更加对劲,等着夏月问他。
李守银愤然,连着打碎了几坛酒,口里骂道,“美意当作驴肝肺!等着吧,今后有你求我的时候!”
“我来照看她,你去歇一会吧。”夏月走到床前,瞧着面前的女子,面沉似水,悄悄躺在床上,没有一丝气味,像已死去般。
他一整下午向她絮干脆叨说柳家和俞家如何门当户对,两家若真是因她未能攀亲,定不会有她好果子吃。
她听过各种关于柳蜜斯各种传闻,只说的柳蜜斯天上有,人间无。
绝非良伴,可他喜好,就像中了蛊一样,第一眼就喜好。
柳玉言闻声,心头怒起,对她道:“不必假惺惺,便是死,也不会承你的情。”说罢,便合上眼,不再瞧她。
春花忙着洗了毛巾帮她擦汗,换纱布止血。
夏月冷声道,“这里不是柳家,你也不再是柳蜜斯,凭甚么让我出去?”
夏月忙回转心神,对春花道:“她还未醒,汤先搁那凉会。你先去我房里睡会吧,我在这里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