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雏未及回话,采雪兴趣盎然,“蜜斯,我们好些日子都没出过门了,不如去散散心,病也好的快些。”
“春花的胭脂不知被甚么人下了东西,冬梅的脸被毁容了,我前天去瞧了眼,到现在脸上还是又红又肿,和煮熟的猪头似的。女人你谨慎些好。”小耗子担忧地看着她手中的口脂,恨不得先拿银针试毒才好。
采雪心头格登一下,忙辩白道:“蜜斯,我没有。”
采雪汗涔涔跪在地上,不敢再说一言,凤雏冷声道:“之前是我多次放纵与你,你仗着我的名义和其他女人争论,我怜你出身,年幼无知,又是一心为我,并未多惩罚你,但是你更加猖獗,先前栽赃冬梅,害得春花被嬷嬷责打,以后又引来江洋悍贼,几乎害我们性命。现在你竟歹心至此,在春花的脂粉内里下毒。”
这里的女人谁都和小耗子打趣三言两语,只要凤雏,常常只淡淡两句,从反面他打趣半句。
当时小耗子在街头混不下去,只好到万花楼里当个龟奴,他平日是个油嘴滑舌的人,此时却一句调皮话都说不出,只感觉自惭形秽。
采雪泣声道:“我并没想害春花,只想对冬梅小以惩戒。”
踏出房门时,忽而又想起来话未说完,接着说道:“嬷嬷过几天去‘燕侯祠’酬神,女人如果不想去,我先和嬷嬷回禀一声。”
凤雏翻开放在案台上的锦盒,推到她面前,“我的鱼尾葵果去那里了?”
采雪抚着被打的脸,失声大哭,“我不要和你分开。”
采雪如遭五雷轰顶,她跪地膝行,抱紧凤雏的腿,神采哭得煞白,“蜜斯,你不要赶我走!我求求你,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遇!”
“我有叮咛过她不要用这些东西的。”采雪赶紧辩白。
凤雏听他说‘闻音台’,觉得他瞧出端倪,这些日子里,她经常借着操琴,与杜安深夜私会。
凤雏漫不经心道:“凡事皆有代价,练琴伤指亦是常事。”
小耗子又道:“还是不成粗心,包藏祸心的人很多,妒忌你的人又不止是万花楼里的人,就我们这行,不讲究礼义廉耻,下三滥的手腕到处可见,就算嬷嬷故意保护你,现现在人多心杂,不免有人做些下作的事情。你看春花,在万花楼,只怕想起她的人都少,都会有人在她的胭脂内里下东西,更何况是你。”
他有些思疑,记得昨夜凤雏没有客,想跟着去瞧个细心,却又被金不换抓了差,只得作罢。
凤雏顿了顿方才下定决计道:“采雪,自你七岁来我身边,已经八年,我想我们已经缘尽。”
凤雏又唤了一声小耗子,小耗子方才醒过神来,忙放下杏仁露和萝卜丝饼,对凤雏奉迎说道:“刚出炉的,女人尝尝看。”
凤雏将口脂抹在唇上,细细描了两遍,两片红唇抹得素净欲滴,揽镜自照,发笑道:“我还是分歧适这么浓的妆,拿帕子来。”
采雪睥晲了他一眼,呛声道:“蜜斯连着很多天喝药,方才刚好些。嬷嬷这么快就焦急了?我看万花楼比来买卖好得很,不需求蜜斯吧?”
他敲开房门,只见凤雏坐在妆台前打扮,她穿戴白藕丝罗莲花裙,外罩一件专为梳头的夹绸长衫,身背面发像黑缎子似的,长及腰下,采雪拿着牙梳正为她盘发。
小耗子忙解释道:“不是嬷嬷的意义,是我见女人病了这么久,担忧大夫医术不好,迟误了女人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