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拣了几件后，想起昨夜白羽纱大氅在春花那，便去找春花。
冬梅气的一阵眩晕，指着隔壁的屋子道：“春花偷了那件大氅！”
小耗子被踹门声吵醒，见采雪怒不成遏在踢冬梅的门，忙上前劝说道：“女人细心踢疼了脚。”
昔日有寻芳客见到凤雏，惊为天人，连声叹道：“此衣只要此女堪配。”便将随身照顾的白羽纱大氅送赠。
采雪见势不妙，仓猝甩手，欲往门外走，冬梅死命拉着她不肯罢休，两人在房间里撕扯起来，采雪的衣袖被冬梅撕扯下来，冬梅的头发被采雪拉在手里。
小耗子见状仓猝上前相劝，“两位姑奶奶，别打了。嬷嬷瞥见可不得了。”
而一楼背光潮湿的处所则是春花、冬梅这些很少下台面的女人在来客时住，常日里，她们都住在后院的大通铺里。
“再打就给我滚到街上去打！”金不换站在梯板上叉腰怒喝，“一个个都甚么模样！”
冬梅先声夺人，大声喊道：“这小浪蹄子把她主子的衣服丢了，倒混赖起人来了！”
“如何？莫非这院子里另有多少手脚不洁净的？”金不换眼神突然收缩，“来，你倒说与我听听。”
“就一条大氅罢了，实在不值得嬷嬷动这么大的气。小耗子，刚才我让李婶给嬷嬷炖了一碗冰糖莲子羹，最是清心败火，这会子应当好了，从速端来给嬷嬷用吧。嬷嬷，您这两日太辛苦了，戋戋小事，不值得活力。更何况那件大氅并没有丢，我搁碧纱橱里了，采雪没看到罢了。”
她甚是愤怒，她在万花楼里这么些年，饱受恶气，吃穿用度皆是劣等。
这件白羽纱大氅是凤雏的敬爱之物，选白鸟的羽毛纺成线，鱼油染就，金线织成，轻软和缓，非常金贵可贵。
世人听了，神采丢脸，本筹算来看采雪出丑，想不到却被骂了，纷繁抱恨分开。
一记耳光扇过，采雪的脸上指印鲜红。采雪面色羞红，金不换向来没动过她一根手指。
万花楼的房间遵循女人的品级分派，凤雏住的二楼套间配房乃是最好的地点。
金不换闻言，气消了大半，拿着帕子擦手道：“还是你最晓得疼人，一个个都杵在这里干甚么？跟木头似得！要不我如何说，你们这些人替凤雏提鞋都不配！”
日上三竿，采雪将凤雏的衣物一并清算好交给婆子去浣洗。
她越想越活力，箱子内里统统衣物皆抛在地上，床上的被褥亦随脚乱踏。
而采雪也诬指她偷凤雏的衣裳。
金不换瞧冬梅还是不放手，掐腰怒喝：“就你事多！不晓得老娘明天一夜没睡吗？老娘看你是有劲没出使是吧！明天统统的衣服都归你洗！”
冬梅神采嗖地变白，采雪嘲弄她。
冬梅向来嘴不饶人，在万花楼没甚么分缘，采雪提大调子问道：“春花去那里了？”
说罢，便用力摔上房门，只留采雪一人站在门外。
采雪有些悔怨，她原只想杀杀冬梅的锐气，一时口快，若真是翻找，冬梅定然会大闹。
传闻此大氅乃是在外洋女王国进贡的贡品，入水不湿。又是极少的红色鸟羽，在中原令媛难求，极显矜贵。
这件大氅令无数人羡煞，那年的花魁大赛上，凤雏身披羽纱大氅，站在高楼上，如同傲然矗立的鸾凤，全部秦淮河为之失容。
采雪忿然回身，对小耗子道：“凤雏姐姐的大氅不见了，有些人爪子一贯不洁净，你给我细心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