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咏雩刺他道：“这一点上我实在远不及你。”
若非截天阳劲自发运转抵抗寒毒，恐怕他彻夜就要活活冻死在此。
方咏雩走到他身畔，居高临下，冷眼斜睨，嗤笑道：“莫说伤你，我便是杀了你又如何？”
方咏雩接过一看，只见是块巴掌大的圆形令牌，通体乌黑无光，正面刻有龙飞凤舞的“天”字，后背则是人首蛇身的女子刻像，恍若传说里炼石补天的女娲娘娘。
昭衍探手入怀，从贴身的暗袋里取出一样物什，看也不看地丢了畴昔。
方咏雩心中却已有了答案。
感遭到头顶那只手愈发冰冷，几近没了活人应有的最高温度，彻骨寒意溺毙而下，令昭衍结健结实地打了个寒噤。
方咏雩嗤笑，从善如流地换了说话，道：“你想要我做甚么？”
他当初要有这般本领，何至于被支属表里之人通同起来骗得团团转呢？
“他固执的不是一册功法，而是你的命。”
不求回报的善心美意，向来不是昭衍的风格。
“你一小我当然不成。”方咏雩神采微沉，“这一年来风云几变，朝野表里都动乱不安，各方权势皆不敢轻举妄动，鉴慧不过是一面高高竖起的靶子，谁如果急功近利地射上一箭，没准就要哄动藏在箭靶前面的天雷地火，是以题目不在此人而在那泄漏谍报的内鬼身上！”
方咏雩笑了笑，而后道：“下次见面，不再包涵了。”
笑声戛但是止，昭衍昂首看去，只听那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他身故之前，甚么也没说。”
性命被人拿捏在手，昭衍倒是浑不在乎地笑道：“好呀，你杀吧，我们算做过一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求个同年同月同日死也好。”
方咏雩说得没错，当时在白鹿湖畔并非以二对一，而是以一敌三才对。
“那天，江烟萝手腕用尽，想要晓得他私通藩王图谋造反的启事……”
“若教你吸走了这部分真气，转头到了周绛云面前，我该如何解释？”方咏雩冷冷一笑，“莫非要我奉告他，薛泓碧还没有死？”
方咏雩：“……”
方咏雩会心，道：“彻夜攻击你们的只要补天宗弟子。”
人间万事，没有甚么比性命攸关更首要的。
方咏雩笑得温良有害，威胁之意却毫不讳饰，昭衍包管本身若敢说出一个“不”字，这厮扭头就要下刀。
“这是——”
昭衍扬起的唇角渐渐回落。
丹田乃武人关键，方咏雩不敢忽视粗心，当即就要撤掌闪躲，不想昭衍这回用上了截天阳劲，两股相生相克的真气甫一撞上便缠斗起来，他这厢一往无前，劈面倒是真假浮沉，将方咏雩的掌力死死粘住，任何一方冒然撤手，必将遭到数倍真气反噬，少说也要经脉尽断。
“你要想活命，就得压抑境地，就算冲要破瓶颈，也得在周绛云身后。”
这话听来抱怨，方咏雩倒是心机微动，将令牌支出怀中，感受着肩上疼痒狠恶，他向昭衍伸手道：“解药给我。”
方咏雩渐渐攥紧了拳头，半晌才道：“我猜想的是……九重之上另有更高境地，而周绛云或许在阴册一道上修炼有错，不得不另辟门路。”
这个动机闪过脑海，昭衍有一瞬动了先动手为强的心机，但也只是一刹时，他旋即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