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咏雩淡然道:“与你打交道,明算账总好过吃暗亏。”
刘一手事前与殷无济二人有过商定,一经到手便在某处古道旁等待汇合,他是个恩仇清楚之人,虽已发誓与海天帮不共戴天,但对江平潮并无迁怒,此番脱手实乃事急从权,发明江平潮重伤昏倒不醒,他不敢有所怠慢,一面告急措置伤口,一面派人速寻殷无济赶来。
妙手过招,常常是摸索即知深浅。
昭衍感慨道:“令行制止,好一支精锐人马。”
就在现在,殷无济心头警戒骤起,想也不想就向后跃开,可他离得太近,抽身已晚半步,将要移开的手腕忽被擒住,竟是昭衍脱手如电,一把抓他腕子,一腿扫他下堂,高低合攻只在瞬息,殷无济整小我被他过肩摔出,昭衍仍未罢休,锁臂拦腰顺势后压,两人连打三旋,殷无济只觉后背一痛,旋即喉间发紧,人已被昭衍扼颈抵在一根粗竹上。
顷刻间,刘一手回过神来,目光如电刺向说话之人,见到昭衍又是一愣,再看洁白与殷无济受制于他二人,立即心下一凛,身后代人发觉不对,顿时散开合围过来,将场中五人团团围住,刀剑倒映火光,殷红如血。
逃亡一年,至今仍跟从在他身边的人无一不是亲信死忠,那人当即领命而去,倒是过了半个多时候也不见回转,刘一手心中警戒暗生,正要命人加强设防,只听一阵短促的脚步声传来,先前那名部属仓促赶回,可贵神采镇静,身后还跟着四条人影。
说来唏嘘,当时情势危急,方怀远抱定决意做好了诸多安排,唯独没能为亲子留好后路,刘一手只知当日方怀远搏命从周绛云手里将人救出,却不晓得方咏雩在此以后有何遭受。这一年来,他四周探听方咏雩的踪迹,乃至冒险潜入过娲皇峰,可惜龙潭虎穴实不易闯,方咏雩又在周绛云身边闭关不出,刘一手几番险死还生都未能探得他的动静,本已有些心灰意冷,不成想另有再见之日。
洁白见过方咏雩用鞭,未曾想到他还使得一手好剑法,思及此子原是临渊门少主,虽受孱羸病体所困,家传剑术也该是烂熟于心的,当下不敢粗心,双掌腾空画圈锁向剑刃,却听风声骤变,方咏雩手腕一抖,剑锋也随之急颤,忽左忽右真假难测,等闲挡开两手守势,直取洁白胸前佛门。
昭衍倒也利落,朝方咏雩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同时放手,洁白武功高强,实已冲开穴道规复自在,只是顾及殷无济,一起上并未曾脱手偷袭,眼下脚步轻移便将殷无济护住,脱手利落地帮他接上双手。
这一剑端的是出其不料,何如洁白身怀《宝相决》神功,境地比之弟子鉴慧高出一层不止,即使是藏锋这般利器刺中他身,剑尖也不得入肉半寸,更有一股猛劲反震而回。方咏雩本该收势卸力,可他先已吃过暗亏,又被昭衍算计操纵,此时狠意上涌,竟是不退反进,左手一掌拍在剑柄上,力上加力,饶是洁白有刀枪不入之功体,也被这道凌锐之力刺得向后飞退,眼看胸前一点赤色陡现,他神采微变,忙伸左手握住剑身,右手攥指成拳朝方咏雩胸膛打去。
昭衍轻声道:“洁白大师,长辈胆量小,可别恐吓着我。”
紧急关头,方咏雩不及多想,回声折腰一转,知名剑错锋飞旋如莲花开绽,生生荡开洁白力压一掌,又听昭衍喊了一声“高山刮风”,本是向下刺去的剑势蓦地一提,自下而上划过半月,朝着洁白肩头斜劈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