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衍面上笑得人畜有害,动手倒是毫不包涵,三下五除二就卸了殷无济两臂枢纽,快到直至几息过后,殷无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疼痛袭来。
昭衍轻声道:“洁白大师,长辈胆量小,可别恐吓着我。”
不出他所料,打过两百余招,洁白还是气味绵长,拳劲腿力有增无减,方咏雩已是呼吸微乱,凌厉剑招少出渐缓。发觉敌手势弱,洁白抢进一步,双手一错使了个“龙腾虎跃”,一爪锁他剑刃,一掌攻他天灵,方咏雩心下一惊,剑锋斜挽而回,堪堪横过甚顶挡下一掌,但是洁白的掌力何其雄浑,这一掌打在剑上,“隔山打牛”的内劲却直透人体,仿佛一座大山崩塌盖顶,他双腿微曲向下,眼看就要被打压下去,忽听一声厉喝传来:“天女散花,出左向右!”
洁白虽讶不慌,挺身撞向剑锋,手掌一翻一沉,欲顺势擒住方咏雩,却不想这小子近墨者黑,竟跟着昭衍有样学样,一式“高山刮风”未尽,紧接一招“皎月出云”,蓦地从摆布合攻陷抽剑离身。
殷无济身为医者,一双手最是精贵不过,昭衍未曾痛下狠手,用的是“绕指柔”奇技,这下骨节复位竟无痛感,只消活动几下便能气血通畅。饶是如此,暗沟翻船之耻也让殷无济心下愤怒,他狠狠剜了昭衍一眼,懒很多说半句废话,独自越众而出,来到江平潮身边检察起来。
膻中穴乃上气海穴,为任脉重中之重,若让殷无济一指导中,昭衍便再无还手之力,贰心下一急,挥伞就向殷无济挡去,可没了内劲在手,天罗伞也就形同凡物,等闲就被殷无济夺下,右手两指破开防势,眼看就要落在他胸膛正中处。
“……伤及脏器,寒毒入体。”深深地看了方咏雩一眼,刘一手勉强压下心潮翻涌,“若要别性命无忧,不成再迟延医治,你将殷先生放开。”
为免打草惊蛇,埋伏在白鹿湖畔见机行事的唯有洁白与殷无济,刘一手率众在外,只知补天宗杀手在此螳螂捕蝉,却不知领头之人恰是方咏雩,故而有此一问。
被昭衍打了岔,刘一手总算惊醒过来,心知这里人多眼杂,又瞥见敌我难懂的昭衍,当下做了定夺,抬手道:“世人听令,退出一里以外!”
就在现在,殷无济心头警戒骤起,想也不想就向后跃开,可他离得太近,抽身已晚半步,将要移开的手腕忽被擒住,竟是昭衍脱手如电,一把抓他腕子,一腿扫他下堂,高低合攻只在瞬息,殷无济整小我被他过肩摔出,昭衍仍未罢休,锁臂拦腰顺势后压,两人连打三旋,殷无济只觉后背一痛,旋即喉间发紧,人已被昭衍扼颈抵在一根粗竹上。
刘一手迟疑了好久,按耐下心头庞大情感,对方咏雩道:“少主,周绛云觊觎阳册已入执迷,你留在他身边甚为伤害,还是随我回翠云山去吧。”
但是,方咏雩的下落始终是刘一手的一大芥蒂。
闻言,昭衍心道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要开口委宛揭过,却听方咏雩冷声道:“是我下的手。”
方咏雩:“……”
江平潮身上的外伤只是主要,真正毒手之处在于寒毒,此为极阴真气所成,要想连根肃除非得借助极阳真气不成,殷无济立即将昭衍拉来做夫役,恰好给了刘一手找补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