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空间有限,任昭衍轻功再好也发挥不开,唯有斜身稍转,避开首颅关键,另一爪已当胸袭来,若叫方咏雩抓实,只怕心都要被生生取出来,赶紧沉肩一挡,手爪便落在了肩头上。
与此同时,方咏雩折身而返,红袖飞转如流云,奥妙非常地化解了三道追击,本就惨白微凉的手掌现在更是覆霜凝冰,一手刀便向仇敌腰侧斩去,只听“铿锵”一声,掌缘与腰腹相撞竟有金石之音,方咏雩被力道震得发展半步,倒是嘲笑一声,坚冰似的双手忽又柔嫩下来,隐入袖间翻飞出没,摆布齐出纠住了蒙面人一双胳膊,如同附骨之疽般死缠烂打,借力打力,以柔克刚,清楚是四只手臂拆招来往,一时候竟似变幻千百,直令人目炫狼籍。
“不过甚么?”
想通此中关窍,昭衍抬手欲搭方咏雩的腕,喉间又是一紧,见机地将手垂下,嘴上仍道:“这般看来,周宗主也算是教徒有方,不过……”
拜周绛云所赐,方咏雩三不五时就要接受药物练习,即便一年时候不敷以让他如同水木那样惯于抗药,也大大晋升了他在这方面的应对才气,是以此次的麻药当然短长,方咏雩发作起来也比昭衍迅猛,可他也能在最短时候内找到精确的运功法门,仰仗截天阴劲悄悄化解药力。
又是两掌摆布袭来,昭衍不敢用心,赶紧沉肩一让,部下剑势连推带消化解了凶悍劲力,何如这蒙面人不但内力浑厚,招式也奇妙不凡,在他决计放缓守势以后,本来阳刚狠恶的拳脚也收敛锋芒,出招收招毫无杀气,以稳定应万变,可谓是将“拖”字诀阐扬得淋漓尽致。
昭衍才瞥得他借势飞身,下一瞬便见黑影扑至头顶,这蒙面人端得是艺高人胆小,起手第一式直攻两人抵背之处,罡风雄浑,劲力狠恶,饶是二人自恃武功也不敢冒然相接,不约而同向两边让开,只见这一拳砸下,空中顿时土崩石裂,鲜明呈现了一道沦陷尺余的凹坑,倘若打在了人身上,结果不堪假想。
半晌,他竟当真松开了手,侧头看向昭衍,眸中仿佛含了一片深渊淤泥,既黑又粘,令人一看就生出惊慌与恶心。
昭衍又问了一遍,只闻声那人呼吸渐重,贰心头一惊,勉强挪动畴昔,这才看到方咏雩眉头舒展地半闭着眼,左肩竟不知何时扎上了一根银针。
“那可一定。”昭衍勾起唇,“万一你结合对方先对我动手,我岂不是要以一敌二?”
夜色深沉,唯有一抹月华清辉自洞口洒入,勉强能让人视物。
蒙面人的反应不成谓不快,何如昭衍这一剑蓄势而发,他这厢方才起家,剑锋已吼怒而至,避无可避之下唯有尽力抵挡,只见他袍袖鼓胀,一双手臂上筋脉尽显,内力催逼汗水蒸发成汽,已是将满身功力晋升起来,悍然一拳迎上逼命利剑。
“快了。”
这一拳以力破巧,若在平时方咏雩天然不惧,可那麻药实在短长,越是行功越是发作狠恶,他看似占尽上风,实则半身已麻,若不想被人砸断肋骨,此时就该撤招闪避,不料方咏雩脚下未动,双手灵动更甚,恍若两条毒蛇死死将蒙面人缠在了原地。
他低声问道:“你如何了?”
这个动机同时在两民气中闪现,不等昭衍再开口,压在伞上的那股巨力突然间如同奔腾四散,蒙面人明显也看出了他二人皆是强弩之末,一改先前暴风暴雨般的紧密守势,转为飘忽不定的游斗袭扰,奇招怪招层出不穷,仿佛一只烦人至极却打不死的飞蝇。昭衍连续与他拆了五六十招,筋骨已有些绵软失力,心知不成再担搁下去,转头一瞥方咏雩,见他也正抬眼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