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断了她的后路，她逼你来赴必死之约，可真是扯平了。”萧正则不由发笑，旋即正色起来，“不过，你想杀我起码还得再等三五年，我觉得你和她都该认清了究竟，是甚么增加了你们的底气，就凭我身上这点伤势？”
天然，明白日里纵无明日当空，也不会有星月现世，在靠近河岸的这片疆场上，只要腥风血雨，不见白虹贯日。
对他来讲，这个决定并不难做。
信封上书【萧阁主亲启】这五个大字，被一截枯枝钉穿，原是探子巡山时突闻劲风来袭，来不及转头便有一物掠过他的脸钉在树干上，枯枝入木三分纹丝未颤，脱手之人却不见踪迹，探子只得强压惶恐，飞也似地赶了返来。
等他们走远了，萧正则孤身一人去提了尹湄，带着她再入葫芦山。
方咏雩听了，握鞭的手忽而一紧。
“您对这些隐蔽之事，公然是了如指掌。”昭衍由衷地佩服他，“恰是如此，不知您觉得如何？”
她不似展煜体贴则乱，一眼就瞥见玄蛇鞭翻飞如浪，不住有人被甩上高空，旋即重重落下，仿佛那边下了一场“人雨”，被方咏雩用拳掌打死打伤之人更是模样极惨，有的浑身结霜，有的却通体赤红，实在奇特非常。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那块旧木牌挂好，两面刻字连起来是——
萧正则面色骤变，反手一掌向后拍去，昭衍抬剑一挡，身子窜改如藤，皮肉骨头仿佛软成了泥，这一掌竟未打中实处，他趁机矮身一闪，当场滚出七步以外，泥团儿捏吧捏吧又成了人样。
“您的，另有我的。”昭衍道，“别看这道观香火不盛，传闻仙神有灵，阁主虽是佛门中人，但佛道有殊亦有同，来都来了，何吝寥寥几笔呢？”
昭衍从枝桠间探出头来，半点没有被下属抓包的心虚，笑嘻嘻隧道：“想不到阁主您来得这般早，也算是赶了巧，光驾搭把手。”
纸张很新，信上笔迹无疑是昭衍的，可这一字一句都不成能出自于他，落款更是明显白白的写着“萧胜峰”三字。
那一剑刺得深，萧正则左腹伤处流血不止，他看了眼满手猩红，对昭衍道：“你若将阴阳真气附于剑上，刚才急催劲力便可伤我脏腑，为何不消？”
“你的功力……”萧正则身子微晃，神采不但不见和缓，反而更丢脸了些，“你底子没获得方咏雩的功力，乃至连护体的阳劲都用不出了，究竟如何回事？”
情同手足，存亡相托 平康十三年庚寅月壬午日
萧正则又问道：“除你以外，可另有人晓得这封信？”
江烟萝远远见到这一幕，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就算昭衍放了方咏雩一马，此人也在萧正则部下负伤不轻，九重截天阴劲当然短长，却撑不住久战耗损，方咏雩怎会在短短三天里元气尽复，武功更甚畴前？
江烟萝道：“当初在隧道里，我留你一命，便已料想到了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