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江烟萝就是姑射仙后,杜允之既喜且忧,喜的是这意味着姑射仙更加看重本身,忧的是江烟萝较着对昭衍另眼相待,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家对适龄男人多有喜爱,哪怕是谋算做戏,还是让杜允之心生妒忌。
“这……”
“小山主,真是久违了。”杜允之抬步上前,“一年不见,听闻关外风霜逼人,委实令人担忧,今得见你诸般安好,当浮一明白。”
“昭衍!”
江天养嘴角动了一下,现在他竟生出了一种错觉,正与本身侃侃而谈的并非一个意气风发年青人,倒像极了冯墨生那般奸滑阴狠的老狐狸。
话音未落,森然杀气已覆盖过来,杜允之赶紧闭上了嘴,长拜在地。
掉队他几步开外的黄顿时坐着个文人打扮的年青男人,青衣玉冠,一张惯是未语三分笑的俊脸上现在如笼阴云,嘴唇抿成一道直线,也不知赶上了多么不顺心之事。
目睹他身影远去,江天养唇角的笑容垂垂消逝,变得冷酷起来。
老的成心作态结好,少的惯会顺水推舟,两人只酬酢了几句便热络起来,浑不见陌生冷酷,莫说先前那几名保卫见了暗呼怪哉,便是杜允之也将心一揪。
只不过,跟着武林盟适应朝廷号令组建了所谓“义兵”,本已风平浪静的江湖又生出很多明流暗涌。
“如果连她都把握不住此人,你担忧也是无济于事。”
“你仿佛是在内里风景了太久,已经健忘本身的身份了。”
“只是甚么?”
前盟主方怀远因谋逆罪而死,两大长老当日死亡,三峰管事二死一投诚,护法刘一手带领一干死忠弟子逃出重围,至今下落不明……如此一来,除了漫衍各方分舵的人手,方家留在栖凰山上的铁杆嫡派算是被连根拔起,纵有寥寥残党冬眠下来,也是小鱼小虾掀不起大浪。
但是,杜允之明显已经心生疑窦,如果如许放过他,难保他不会暗中查出些甚么,那会坏了大事。
昭衍道:“鄙人有些嗜甜,尝不得酸味,不知杜馆主吃不吃得惯?”
中州,栖凰山。
“回、回禀盟主,蜜斯她——”
幸亏昭衍未在中原久留,一走便是一年,厥后传闻了寒山出事,杜允之巴不得他死在关外,却不想此人又悄无声气地返来了,听江天养言下之意还是早有知会,本身连一点风声也没闻声,心中愈发吃味,这才忍不住话里藏针地刺了一句,没推测这厮连口舌上的半点亏也不肯吃,以牙还牙地调侃了返来。
杜允之内心颤了颤,他低头道:“部属有要事禀报,劳烦盟主派人……”
这恰好是乌勒最不肯看到的环境,若不能一举兼并,毫不会冒然相逼。
来到近前,春雪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随即低下头去,勉强压住了满脸惊奇,连声道:“蜜斯返来了,要召见杜馆主。”
杜允之微怔,旋即明白过来,脸上笑容一僵。
一念及此,江天养的目光里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核阅。
“想不到你年纪悄悄,心性倒是开通。”江天养笑过以后又正色起来,“不过,你如何在此时来中原了?”
这蠢货还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此时此地。
杜允之神采微变,低声道:“部属只是担忧仙子她……”
江天养涓滴不给他包涵面,在外人看来杜允之是风头正劲的琅嬛馆馆主,可在这里,他只是江烟萝养的一条狗,此番杜允之擅自违背了号令来到栖凰山,已经犯了为人喽啰的大忌,哪能希冀江天养给他好神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