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虽身处寒山,但对中原的动静未曾轻放。”见他一派无动于衷的模样,王鼎叹了口气,“不错,虽说武林中不乏有义愤之士以为这是听雨阁为装点罪过而罗织歪曲,但各方权势都很清楚此事八成非虚,是以即便有民气胸不平,也不敢公开为方家鸣冤,至于平南王府……”
王鼎不疑有他,恨恨隧道:“冯老狗好事做尽,一家亲眷长幼都被朝廷砍了个洁净,他这祸首祸首反倒逃过一劫,若让我再见到他,定要一掌送其下地府去!”
王鼎心下松了口气,老诚恳实隧道:“阿珂没有教坏我。”
望着白知微踉跄远去的背影逐步消逝,昭衍眸光微敛,轻声道:“她得病多年,神态不清,此前乃至不良于行,好不轻易有了转机,却被冯墨生绑走作为钓饵引家师步入圈套……自那以后,环境愈发几次了。”
“王帮主能想明白的事,谢掌门也该了如指掌,她为何要反对?”
“栖凰山被剿以后,我与大伯暗里谈过几次,对方盟主的心机多少能猜测出一些。”王鼎摸索着粗糙的酒碗,抬眼看向昭衍,“关于方盟主,有一件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但不知你……”
王鼎沉默了半晌才道:“其实在云岭出事的时候,我等都已预感了栖凰山之劫,只是没想到……”
心中动机回旋,昭衍诘问道:“那么江帮主终究可顺利成为了武林盟主?”
“太快了,也太轻易了。”昭衍语气淡淡,“栖凰山是武林盟总舵,方家两代民气血运营下来,明面上的气力只是冰山一角,再有平南王府那边的根系在,倘若方盟主故意尽力抵当,即便是听雨阁、补天宗两边合力,亦不成能在短短几日之间攻破栖凰山,过后影响也当不止于江湖以内。”
时至本日,昭衍仍不免对此唏嘘,方怀远的做法不能说全然有错,只能说他过分火急,在他给方敬收回那封手札的时候,不但是云岭那群人的性命,全部方家乃至平南王府也被他拖到了绝壁边沿,要么一步登天,要么跌落深谷。
王鼎随李鸣珂一起去过云岭,又曾与方敬共磨难一场,对于方家公开里的态度可谓心知肚明,是以他很清楚昭衍的言下之意,苦笑着灌了一大口酒。
“大伯他以为江帮主才气兼备,在江湖上德高望重,本就是接任盟主的大好人选,何况海天帮亦是白道四大派之一,彼其间同气连枝,丐帮支撑他当可调换长远好处,本是无可厚非。”
步寒英在经常居孤鸾峰顶,无人胆敢等闲袭扰寒山,昭衍却不能与之相较,是故他的居处就在这中间处,非论寒山任何一方传来异动,他都能及时获得通报并动手安排应对。
胸中襞积百般事,到得相逢一语无。(注)
两人早已饿了,当下也不啰嗦,对桌坐下便大吃起来,待到肚里有了垫底,昭衍也不讲究那邃密端方,为王鼎添了一碗热酒,问道:“说说吧,如何回事?”
客舍毕竟只是个歇脚地,昭衍招来两人叮咛了几句,便亲身带着王鼎往山上走,此时天气已明,沿途保卫晓得了有客来访,一起上不见没眼色的上来打搅,是以王鼎赏了一起雪山盛景,只感觉乾坤浩大无鸿沟,心头缭绕多日的烦忧竟也临时放下了。
“此番是我平生头一次出关,方知塞外苦寒,当中各种难处实非外人所能道也。”王鼎由衷隧道,“只不过,这里虽无明山秀水,却有浩渺六合,所见所感俱与别处罚歧,于武者而言不失为磨练心性、锤锻体格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