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衍与江平潮只慢了半拍起家,一人飞剑向上,一人出刀向下,流星赶月般欺身而近!
“我们自入庙门便不被答应走在明处,言行皆受穆女侠等人的把守,而在我陈清短长以后,谢掌门还是不改定夺,可见她不但是与武林盟离心,还与其他门派划下隔阂,此举绝非上策,除非她另择明路。”顿了一下,昭衍又道,“再者,江少主莫要健忘前日看过的谍报,上书望舒门封山一载,门下弟子十去二三,仆人帮闲皆被斥逐,现在她们紧锣密鼓地演武练战,拂晓起家过午方休,高低人等无不枕戈待旦,物质调用亦远超平常……诸般各种,岂不令人警戒?”
刀剑齐出,鞭影飞闪,一方真假变幻,一方忽长忽短,兵器订交相撞间火星四溅,昭衍带着江平潮向后飞退三丈许,眼看就要退回圆阵当中,他二人忽如双鸟飞散,但见昭衍一脚踏在江平潮身上,顺势借力飞起,旋即落在了仇敌身后,一剑直刺背心!
鞭势荡开未尽,对方身前佛门大露,这便是绝无独一的机遇!
“过桥吧。”
江平潮天然传闻过,只是当时的他所知寥寥,现在才惊觉那年产生了多么大变,再看这一池秋水,心潮翻涌已与方才天差地别。
冷意顷刻直砭骨髓,江平潮部下刀势一顿,长鞭捉隙兜转,掀起一片冰珠暴射而来,他不敢眨眼,劲力再催刀锋向前,一刀劈开北风砍向仇敌下盘,火线冰刺已至,眼看要将他背脊打穿,一张素白伞面突然落下,护住他满身关键。
见他神情骤变,昭衍眸光微暗,轻声问道:“此事也算震惊一时,江兄莫非未曾传闻?”
江平潮呼吸渐沉,手背上青筋毕露。
昭衍也不与他废话,直言道:“谢掌门不但拒了盟主的美意招揽,还在暗中做好了起事筹办,料来她举派南下驰援蜀南就在克日,如果先回栖凰山禀报局势,必定错失先机。”
就在这时,一阵风从桥下吹来,带着浓浓的水腥气,以及……如有若无的刺鼻味道。
湖泊水光极好,即便在这暮秋冷夜也不见干枯,湖水澄明如镜,水面倒映点星微光,仿佛天幕倒转铺画布,美得令民气服。
本来昭衍那一剑竟是虚晃,实招尽在江平潮这一刀上!
江平潮厉声大喝,幸亏他们此行所带的人皆非庸手,最后的混乱只要短短几息间,得了他一声叮咛,统统人便如烟花四散,以疯马为盾,敏捷从刀网阵里突围出去,待江平潮持刀落地,他们又悉数挨近,旋即在他四周布成守阵。
长鞭缓缓垂地,他抬手抹过肋下血迹,伤口不深,却离心脉不到两寸远,遂点头叹道:“真狠心呢,昭衍。”
江平潮目光冰冷地瞥了他一眼,只字不言,驱马向前。
千钧一发之际,此人手腕翻转,鞭头倒卷而回,他反手向后挥鞭,同时侧身急闪,鞭身与剑刃几近交擦而过,双双带起一串血珠飞花。
缟素的白,鲜血的红。
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妙手,现在将尽力付诸于刀剑之上,誓要一招到手,一击必杀!
此方门路多坦途,座下又是好马良驹,扬鞭绝尘,马不断蹄,一气飞奔了半个时候,踏过五十里荒草地,昭衍勒马回顾已望不见玉羊山的表面,这才放松了缰绳,马蹄随之由疾转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