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落雨打芭蕉,刀走秋风扫堂!
“你撺掇我来,就是要拿我做护身符?”
如此算来,鱼鹰坞起码在二十年前就成了姑射仙的巢穴。
昭衍也不与他废话,直言道:“谢掌门不但拒了盟主的美意招揽,还在暗中做好了起事筹办,料来她举派南下驰援蜀南就在克日,如果先回栖凰山禀报局势,必定错失先机。”
昭衍不由很多看了几眼,问道:“此湖可驰名?”
半闭着眼信马由缰的昭衍蓦地展开双眸,来不及多说一句话,探手抓住江平潮,纵身向上飞去。
昭衍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不等他说完,江平潮已嘲笑道:“子虚乌有之事,徒劳驰驱。”
江平潮神采微变。
存亡擦肩,两道人影错身而立,昭衍肩头多出了一道狭长血痕,对方的肋侧也有朱色缓缓伸展。
转眼间,四柄刀剑齐下,眼看就要将此人斩落,他才立足定身,红袖顶风一荡,一条长鞭横扫而出!
马蹄嘶鸣声蓦地响起,划破了傍晚的冷寂。
刀剑断折与骨肉分离之声几近合一!
“锵——”
飞箭已绝,水雾未散,血路绝顶走出一人。
本来昭衍那一剑竟是虚晃,实招尽在江平潮这一刀上!
发觉他呼吸骤乱,江平潮转头看来,猜疑道:“如何了?”
江平潮终究看清了对方的脸。
刀剑齐出,鞭影飞闪,一方真假变幻,一方忽长忽短,兵器订交相撞间火星四溅,昭衍带着江平潮向后飞退三丈许,眼看就要退回圆阵当中,他二人忽如双鸟飞散,但见昭衍一脚踏在江平潮身上,顺势借力飞起,旋即落在了仇敌身后,一剑直刺背心!
这一绞如果缠实,他下半辈子再也别想站起来!
刀锋与剑尖几近同时杀到,那人避无可避,却听他轻笑一声,森冷寒气倏忽高文,缭绕在侧的浓厚水雾竟是瞬息解冻凝冰。
“我们自入庙门便不被答应走在明处,言行皆受穆女侠等人的把守,而在我陈清短长以后,谢掌门还是不改定夺,可见她不但是与武林盟离心,还与其他门派划下隔阂,此举绝非上策,除非她另择明路。”顿了一下,昭衍又道,“再者,江少主莫要健忘前日看过的谍报,上书望舒门封山一载,门下弟子十去二三,仆人帮闲皆被斥逐,现在她们紧锣密鼓地演武练战,拂晓起家过午方休,高低人等无不枕戈待旦,物质调用亦远超平常……诸般各种,岂不令人警戒?”
江平潮厉声大喝,幸亏他们此行所带的人皆非庸手,最后的混乱只要短短几息间,得了他一声叮咛,统统人便如烟花四散,以疯马为盾,敏捷从刀网阵里突围出去,待江平潮持刀落地,他们又悉数挨近,旋即在他四周布成守阵。
他臂力过人,只一挥就把江平潮抛出了数丈开外,后者腾空一个鹞子翻身,头下脚上,刀锋扫荡,流矢暗器甫一近身便被凌锐刀气劈碎。
“散开!”
江平潮没理睬他,倒有一名扈从答道:“回禀小山主,此乃白鹿湖。”
野渡无人也无舟,却有一座石拱桥连接南北,桥长十丈许,桥宽九尺六,可容双骑同业。昭衍与江平潮并肩抢先,其他人紧随在后,鱼贯般登上石桥,因着人数很多,待他二人行至桥中,仍有半数人马留在岸边。
这座不知经历了多少年风霜光阴的石桥回声崩塌,湖上一阵人仰马翻,重物落水之声不断于耳,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些落入水中的人和马,竟似被水鬼缠足般很快溺毙不见,唯有大片猩红在水中氤氲分散。与此同时,“嗖嗖嗖”的破空声接连响起,箭矢麋集如暴雨,从四周八方飞射而来,留在岸上的那队人马尚未回过神来,瞬息间已稀有人被射成了马蜂窝,其他人或闪身遁藏,或挥刀抵挡,场面一时混乱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