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红了。
傅渊渟看着一身狼狈的薛泓碧，轻声道：“你内心怨我。”
小院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连陆无归都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直到玉无瑕闭了闭眼，再展开时又规复了云淡风轻，淡然道：“好，我应你了。”
傅渊渟轻斥道：“小小年纪勿要轻言存亡，不吉利。”
“有些事情，在我死前都不会奉告你。”不等薛泓碧开口，傅渊渟又叹了口气，点头苦笑，“何况以你我现在的环境，即便我说了，恐怕你也将信将疑，何必华侈这为数未几的时候呢？”
为她容色所惑的男人失魂落魄放弃统统，被她秘药节制的人沦为行尸走肉生不如死，遭她亲手打杀的侠客正道更是多不堪数，一身冰肌玉骨都是尸山血海淬毒而成，绝美极怖。
陆无归带来了两个动静，一好一坏。
有那么一刹时，薛泓碧看到她的手指痉挛了下，仿佛是被毒针扎进了指甲缝里，不见一滴血，只痛得钻心。
最后一招劈出顷刻，薛泓碧胸中那股郁气好似也一并冲出，竹竿离手而出，顶端方正打在一棵红树上，闲逛了好几下才掉下来，在树干上留了一个半指深的小坑。
薛泓碧反问：“我不该该？”
薛泓碧暗自握紧了拳头，没等他说甚么，傅渊渟高耸地笑了一声。
“十二年前，我们做过同僚。”
傅渊渟足尖一点水面，转眼就欺近薛泓碧面前，后者仗着人小矫捷，明智地不与他正面硬抗，只把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当作掩映，竟与他绕树缠斗起来，好几次傅渊渟的手都抓住他肩膀，又叫这小子沉肩屈体躲了开去。
“没有。”不等薛泓碧诘问，傅渊渟又道，“除非我自废武功。”
疯女人看傅渊渟做了好一会儿针线活，早已烦厌得昏昏欲睡，薛泓碧小声问道：“她是谁？”
一霎那，他认识到季繁霜的心肠才是最毒，她用心留给傅渊渟一线朝气，又逼着他亲手将之掐灭，哪怕拼上本身的性命，也要让他生不如死。
薛泓碧本就表情沉郁，见状更是把话都咽回肚子里，除了偶尔拍掌发笑的疯女人，其他三人都吃得没滋没味。
客岁暮春，傅渊渟行迹透露，被听雨阁集四楼之力堵在白鹿湖，他拼尽尽力杀出重围，却在最后关头被季繁霜截住。
“我亲手杀了她，也是以中了她的化功之毒。”傅渊渟缓缓攥紧手指，哪怕其人已死，当他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仍有恨意如野草疯长。
薛泓碧涌到嘴边的话生生吞了归去。
薛泓碧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傅渊渟自嘲光阴无多，可他如何看如何感觉这老魔还能遗祸万年，皱眉问道：“你甚么意义？”
薛泓碧一刹时瞪大了眼睛，在乎识到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时，他发展了两步，像是向来不熟谙面前的人。
“你救我一命，我此后还你一命，两不相欠。”薛泓碧盯着他的眼睛，“你欺我骗我，我怨你恨你，也是理所该当。”
玉无瑕定定看着傅渊渟，半晌才道：“你想要这台子搭到多高？”
“老乌龟，就算我成了病虎，也不是能被小猫小狗咬死的废料。”他笑得轻视极了，“鲤鱼江一战，周绛云没能杀得了我还自损功力，他想要我的性命又没胆量，才会想出这类招数来对于我，我如果藏头露尾与那些蝼蚁之辈胶葛，就是当真着了他的道。”
好动静是此番惊风楼功亏一篑，连身为楼主的严荃也丧了性命，可谓丧失惨痛，听雨阁内部本也不是铁桶一块，现在惊风楼落到这步地步，别的三楼都想从它身上咬下一块肥肉，想必将来一段时候内都要明争暗斗，不免疏于行动摆设，恰是他们有所作为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