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怀远叹了口气,打断她道:“我说了,你不该来。”
仅此半晌迟滞,方咏雩腰上一紧,长鞭又将他从方怀远部下抢回,后者本已运转内力欲逼毒血,见状赶紧出招反对,正赶上周绛云欺身而近,两人同时出掌相对,只听一阵炒豆似的爆响声从他们身上传出,罡风突然高文,排山倒海般向四周八方打击而去,惊得世人仓猝后退。
惊变连连,很多人已是应接不暇,下认识地朝那尸身看去,只见是个伙夫打扮的肥大男人,胸膛中刀,血已流干。
灰尘飞扬,世人唯有以袖掩面,待到罡风停歇下来,只见方咏雩已回到周绛云手里,后者神采微白,唇角有血线滴落,明显受了不轻的内伤。
陈朔森然道:“江夫人,话可不能胡说。”
惊变就在现在!
方家两代人在栖凰山运营,武林盟高低人等都对方怀远非常佩服,先前已积了满腔肝火,决意在本日与这些朝廷鹰犬翻脸,却不想陈朔先发制人,当众开释了刘一手又拿住阿木,如此一松一紧打乱了世人蓄势,再将通敌谋逆的大罪名摆出来,压得大师不敢轻举妄动。
江夫人指着他手里那枚牙齿,道:“这颗牙上有毒囊残留,阿木的确是咬破了它才会七孔流血而死,可如果细看,毒囊在表而不在内,与平常的口中藏毒之法大相径庭,与其说是阿草本身藏了毒囊,倒不如说这毒囊是被人强行塞进他嘴里的!”
方怀远却不睬他,巨阙剑蓦地向下一点,空中不见纹裂,闷响却如雷霆炸开,心志不坚者当即被震得今后发展,只听他冷冷道:“诸位是信方某,还是信这喽啰和那魔头?”
两名暗卫大惊失容,小老头并未乘胜追击,只对陈朔道:“陈大人,一码事归一码事,现在是武林盟与补天宗要告终恩仇,你身为朝廷中人,还是在此看着吧!”
“如何回事——”
这张嘴里,入眼是一片血肉恍惚,几近找不到一块好处所。
一道声音俄然传了出来,世人俱是一惊,赶紧朝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两道人影从廊下绕出,右边那人鲜明是海天帮大蜜斯江烟萝,她搀扶着一名满面病容的蕉萃妇人,刚才那话恰是出自妇人之口。
“谁下的毒,还是他本身服毒?”
鞭影如行云流水连缀不断,重剑似疾风骤雨半晌不歇,周绛云一时半会儿占不得上风,又见方怀远招招猛攻,右手俄然一翻,长鞭似流水倒卷,倒是绕在了方咏雩身上。
演武场上人头攒动,根基能够分作两派人,一派是为陈朔马首是瞻的听雨阁暗卫和中州营兵,一派则是服从于方怀远的武林盟弟子,两边相互仇视,打一出去便闪现对峙之势。
场下千百人,大半是武林盟的弟子,方怀远救人得胜,听到变故又起,他提剑回身迈下台阶,众暗卫故意要拦,反被其别人挡住,周绛云道了一声“风趣”,也带着方咏雩跟上。
场上已有很多人认出了方咏雩,方怀远话一出口,不啻盖棺定论,世人面上都暴露了古怪之色,眼神也变得庞大起来,就连一些义愤填膺的年青弟子也如遭当头一棒,不成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阿木死时脸上还带着那诡异的笑容,可他的眼睛直直盯着方怀远,似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惜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鞭对剑,柔对刚,方怀远斜身一让,脚下连踏数步,跟着长鞭守势进退腾挪,旁观世人只感觉目炫狼籍,既看不见鞭也瞧不清人,只闻声古怪声响接连不竭,乃是长剑与软鞭刮擦角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