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亲无戚的哑巴,若不是受了方怀远教唆,他肯为谁用命?
若说先前,大部分人只当陈朔是在歪曲构陷,此时见到阿木服毒他杀,信心不由得摆荡起来。
话是周绛云说的,他也确切有如许说的底气。
“不过一点雕虫小技,你如果不救方咏雩,自当没有这回事。”周绛云拭去唇边血迹,“看来方盟主是当真不肯实施当日之约了,武林盟的颜面也好,白道的端方也罢,都比不上令子的一条命。”
“放开他?”周绛云嘲笑道,“方盟主,令子窃夺我补天宗至高密典,为吵嘴两道所不容,当日你但是在天下豪杰面前将他逐出门墙,移交本座之手,说好了任凭措置,须知大丈夫一言九鼎,莫非你堂堂武林盟主说出口的话都可不作数?”
“造反?”
栖凰山有三峰,每峰各设了一处厨房,掌厨都是方怀远信得过的人,而宋厨子只是帮厨,卖力采买柴米油盐等琐事,偶然也卖力送饭,今儿另有人从他手里接过早食,没想到这会儿他就变成了一具尸身,被江平潮从擎天峰一起提溜过来。
“死、死了?”
刘一手在他耳边连问了三遍,阿木倒是浑身颤抖起来,越抖越笑,越笑越抖得短长,几近跪立不住,身材猛地软下,直向一侧倒去。
世人面面相觑,到底是多年沉威积信,待方怀远这一问出口,只要少数人扭捏不定,剩下的人都手按腰刀佩剑,连续向他单膝跪下,齐声道:“自当是信盟主!”
顷刻间,满座俱惊!
“你跟咏雩都在这里,我怎能不来?”
灰尘飞扬,世人唯有以袖掩面,待到罡风停歇下来,只见方咏雩已回到周绛云手里,后者神采微白,唇角有血线滴落,明显受了不轻的内伤。
“如何回事——”
如行尸走肉般任周绛云拉扯的方咏雩,在见到这妇人以后,猛地瞪大了眼睛,张口想要呼喊甚么,可惜他穴道受制,统统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方家两代人在栖凰山运营,武林盟高低人等都对方怀远非常佩服,先前已积了满腔肝火,决意在本日与这些朝廷鹰犬翻脸,却不想陈朔先发制人,当众开释了刘一手又拿住阿木,如此一松一紧打乱了世人蓄势,再将通敌谋逆的大罪名摆出来,压得大师不敢轻举妄动。
陈朔嘲笑道:“你能让哑巴开口说话?”
陈朔森然道:“江夫人,话可不能胡说。”
“杀!”
陈朔咄咄逼人隧道:“你是无话可说了?”
她将阿木的尸身放下,抬手指向陈朔,一字一顿隧道:“殛毙唐大人的凶手是阿木,可操控他犯案、害他丧命的真凶不是我夫君,而是你们听雨阁!”
仅此半晌迟滞,方咏雩腰上一紧,长鞭又将他从方怀远部下抢回,后者本已运转内力欲逼毒血,见状赶紧出招反对,正赶上周绛云欺身而近,两人同时出掌相对,只听一阵炒豆似的爆响声从他们身上传出,罡风突然高文,排山倒海般向四周八方打击而去,惊得世人仓猝后退。
方怀远站在离他们七步远的处所,右手以剑支身,垂在身侧的左手已变得青紫发黑,被蜘蛛咬中的食指整根肿胀起来,一滴血也没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