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贼内奸,本来如此。”陆无归看向周绛云,见他亦是似笑非笑,便摇了点头,“杜馆主如何对待此事?”
“方怀远已经被逼到绝壁边上,他先是解除异己,再是杀人灭口,另有甚么是他不敢做的?”杜允之歹意地盯着他,“方公子,你感觉在这节骨眼上,江夫人这一番美意可否换来好了局呢?”
“若非如此,堂堂朝廷命官怎会引来杀身之祸?”杜允之叹了口气,“只怕是做贼心虚,目睹纸包不住火,故而不得不出此下——”
“灵蛟会的背后应是平南王府无疑。”杜允之沉吟起来,“日前收到动静,平南王女殷令仪现身宁州黑石县,助力赈灾济困。”
方咏雩面上一空!
旁听的尹湄内心已凉了半截,耳畔嗡嗡作响,倘若不是明智尚存,只怕她已禁止不住想要拔刀。
笑过以后,陆无归就见机地闭上了嘴,周绛云的目光在方咏雩身上扫过一遍,这才转回杜允之身上,悠然问道:“方怀远那边有何意向?”
“五天前,中州巡按御史唐荣带着刘一手上了栖凰山,劈面向方怀远问责,我们这位方盟主未曾否定方敬的身份,但他坚称本身被蒙在鼓里,临渊门也好,武林盟也罢,皆无能够牵涉通敌大案。”仿佛想到了对劲之处,杜允之嘴角上扬,“唐御史素与武林盟相善,可他为人朴重,此案又干系严峻,他没有轻信一面之词,命令搜山调查,成果……就在当天早晨,他被人暗害在客舍当中,死不瞑目。”
周绛云表情不错,也不计算他这故作低劣的奉迎,朝一旁观棋的二人笑道:“闲来无事,你们也手谈一局?”
“看,你这做儿子的还不如一个外人体味他,骨肉嫡亲走到本日这般境地,多么好笑又可悲啊?”
一刹时,彻骨生寒。
陆无归笑了起来,开朗的笑声却令方咏雩浑身发寒。
现在,这座院里又多了四位客人。
见他来了,周绛云也歇了再下一盘的心机,随便道:“坐。”
“冯墨生私通特工,下落不明?”
见状,杜允之不再游移,问道:“当日周宗主以飞鸽传书于鄙人,提及明月河之事有变,鄙人已命人前去刺探,只是尚未有切当动静回禀,还望周宗主明示一二。”
方咏雩忧心忡忡,不由昂首了望,模糊能越太高高的院墙瞥见远处那座大山的表面。
萧正风不但要借姑射仙之手肃除方怀远,也要用这件事将姑射仙从暗处推向明面,把即将产生的大笔血债都算到姑射仙头上,使浮云楼不得不站在风口浪尖,他便可借机祸水东引,明哲保身。
在这一顷刻,方咏雩突然想到了甚么,可他甘愿本身不明白,近乎狼狈地想要藏起最实在的情感,可惜仍被周绛云捕获到了。
杜允之深觉得然,却道:“倘若他当真色令智昏,于我们不是更无益吗?”
尹湄的擒特长非常短长,只消抓住肩膀就能让人寸步难移,方咏雩摆脱不开,只能死死盯住杜允之,咬牙切齿隧道:“我爹是武林盟主,平生除魔卫道,他是义薄云天之人,决不会行此通敌叛国、滥杀无辜之事!你们诬告他,必然是你们觊觎武林盟才要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你们才是狗贼!”
方咏雩冲口欲出的一句话顷刻堵在了嗓子眼里,如哽了一根锋利的鱼刺,血腥味与堵塞感一下子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