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防备森严,特别在三王之乱后,宫门一旦落锁非遇告急严峻之事毫不开启,且叩门者必到手持玺印圣旨或天子令牌,不然看门禁卫有权将之当场摈除乃至诛杀,连皇亲国戚也不敢冒昧。
果不其然,步寒英在分开绛城后不久便获得了一封来源不明的密信。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昭衍起家去开门,公然见到女医单独站在门外,她一手捧着信鸽,一手捏着块皱巴巴的布,与其说是手札,倒不如说是仓猝间扯下来的破衣一角,昭衍甫一接办看过,便被那斑斑血迹摄去了呼吸。
“不错。”步寒英闭了下眼,“绛城一役后,方怀远暗中联络上了平南王府。”
步寒英对殷令仪明显也不无知悉,只道:“可惜她生为女儿身。”
步寒英说到此处,终是忍不住面露苦笑,不无哀思隧道:“飞星盟也好,听雨阁也罢,打从我们卷入此中那一日起,都成了权力斗争的刀剑,握剑人不是我们本身,而是这些真正把握生杀大权的天潢贵胄。”
傅渊渟的了局是甚么?
傅渊渟短长吗?
可他早已错过了起兵的最好机遇。
有些事,畴昔了不代表放下了。
正因获得了永安帝的首肯,宋元昭才敢罢休施为。
大靖永安二十四年六月廿一,武林盟总舵栖凰山遇袭,三峰沦亡,死伤无数,山下村落城镇亦受殃及。
昭衍想了想,道:“殷先生他们的观点却与师父分歧。”
因而步寒英在最后关头抢下了方怀远的命。
步寒英心性澄明,对男女长幼都一视同仁,可他晓得不管中原还是关外,女子天生便在很多处所处于优势,特别是权力比赛,即便如萧太后那样权倾朝野的女人,她也只敢垂帘听政,不敢昭告天下自主为帝。
因果有报,血债血偿。
究竟证明步寒英没有猜错。
有些话说来残暴,倒是于这世道颠扑不破的端方纲常,殷令仪纵有千好万好,但她生为女子,已是不得天钟。
晴岚的死既俄然又蹊跷,武林盟对外的装点说辞骗得过旁人却骗不过傅渊渟,他很快通过陆无归这条线查到了内幕,发明生花洞余孽不过是个幌子,此事的幕后黑手乃听雨阁,亲手杀死晴岚的真凶乃至是她夫君方怀远本人……各种非常写成白纸黑字排在面前,傅渊渟鉴定方怀远伉俪与中宫脱不了干系,乃至直觉以为方怀远就是中宫之主,之以是没被听雨阁措置掉,是他挑选了出售部下投奔朝廷以求自保,为此不吝殛毙嫡妻。
人非圣贤,不免偏疼偏疼,昭衍与尹湄亲如姐弟,在得知殷令仪对尹湄有所欺瞒乃至操纵的时候,他对殷令仪恶感倍增,乃至在冤鬼路上动过杀心,这份讨厌哪怕在两边开诚布公后也无多少窜改,直到殷令仪主动提出要去云岭山救人。
是以,傅渊渟一度思疑中宫之主就是那两名叛徒之一,恰在中宫被剿前不久,武林盟传出了晴岚夫人的死讯。
“我……”昭衍的声音哑了一下,紧攥多时的双拳缓缓松开,掌内心一片血淋淋的新月印子。
“这个奥妙实在骇人听闻,且时过量年人事全非,我不敢轻信,也不敢尽不信。”步寒英喝了一口冷掉的茶,“因而,我将此事奉求给了殷无济和洁白,他们二人长年游走四方,医者手里人脉浩繁,当为刺探真假的最好人选。”
步寒英目光沉沉地逼问道:“你就不怕一子落错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