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烟萝摇了点头，道：“自打当年……以后，姑母的身子骨始终不见好，虽无甚大病，元气却已浪费了太多，此次表哥出了事，我怕她……”
“骆冰雁既然想要跟你图谋今后，现在就没需求骗你。”尹湄心念急转，“另有甚么线索？”
昭衍一时竟无话可说。
尹湄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他认出你了吗？”
折腾了一天一夜，江烟萝也是身心俱疲，秋娘本就是个哑巴，两人走在一起谁也没多话，直到走出了好一段路，秋娘俄然拦在了江烟萝面前，手中利剑出鞘半寸，双目紧盯着火线转角。
昭衍神采微变：“湄姐！”
江烟萝的脚步蓦地顿住，神采在这一顷刻惨白如雪，直到昭衍走出了三五步远，她才猛地回过神来，甚么碧玉闺秀的礼数都被抛诸脑后，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抓住了昭衍的手，要求道：“阿衍哥哥，阿衍哥哥，你、你救救表哥吧！你这么短长，又是表哥为数未几的老友，你救救他，好不好？”
见他低头不语，尹湄心中亦有不忍，语气略微和缓了些，道：“这一回事出蹊跷，周绛云与萧正风明显是有备而来，杜允之也是他们提早布下的耳目，方咏雩已经深陷泥沼，任何人想要拉他一把都会被拖下水，此中短长你该当比我更清楚。”
昭衍心中一沉，尹湄将话说到了这个境地，可见她心中杀意已定。
昭衍赞美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本身的来意：“我得先去见他一面，越快越好，迟则生变。”
穿过密林巷子，月光终究洒落下来，照亮了来人的身形面貌，恰是一袭黑衣的尹湄。
来人未曾开口，脚步声却转了方向，昭衍循声跟在前面，一起朝北面走去，那边有一片空旷的坡地，草木稀少，山石低平，非论跟踪还是埋伏都会在此无所遁形。
江烟萝一惊：“谁在那边？”
尹湄惊道：“你的意义是——对方用心为之？”
昭衍点头，面上也透暴露一丝苦笑，道：“实不相瞒，我在羡鱼山庄为查案跟他比武时就已发明他功法有异，只是觉得事涉武林盟阴私，没往这方面深想。朋友之间不必刨根问底，他以至心待我，我以至心报之，即便我晓得他坦白了很多事情，只要不伤天害理，替他讳饰一二倒也无妨，可现在……”
尹湄深深看了昭衍一眼，道：“浮云楼里只要一个姓陈的男人，他是两代姑射仙最为倚重的帮手，名叫陈朔，另有……”
尹湄沉默很久，叹道：“方怀远此人道情刚烈，出事的又是他座下首徒和骨肉亲子，在此之前或许还能转圜一二，现在……恐怕是不留余地了。”
江烟萝安抚了半宿，好不轻易给江夫人喂下安神药汤，比及药效发作后，她才悄无声气地退出房间，婉拒了林管事的过夜，在秋娘的保护下提着一盏灯笼分开了方家。
昭衍苦笑一声，也不瞒她，道：“湄姐，若我所料不错，此番幕后黑手恐怕就是这位姑射仙了。”
这一天，方家必定是难以安静，幸亏江夫人很快醒来，夙来和顺和顺的女人头一回当着丈夫的面摔了药碗，将方怀远连同一干人等十足赶出了房间，只留下江烟萝一人伴随在侧。
昭衍皱起眉：“那么，姑射仙方向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