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萧正风总算放心,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方敬脸上,问道:“你就是那姓方的贼头子?”
方敬亦是嘲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身为云岭山的掌事人,方敬不止要担当守山重担,还要统管表里的大小事件,他是个谨慎纯熟的人,很多不能为人所知的奥妙都被他藏在本身肚子里,连最靠近的亲信也不成窥测,是故在这物证被毁的当下,他此人证就变得非常首要了。
李鸣珂想放声大哭,又不敢落泪,趁着统统人都将重视力放在火线,她朝身边的镖师打了几个手势,悄悄退出混乱的人群,尽力发挥轻功朝南麓赶去。
就在这时,上方风声忽至,方敬率十七个弟兄扯着树藤飞身落下,双脚尚未落地,利刃已然出鞘!
方敬没有答复,只是森然看着他。
“当朝太后的亲侄子,庆安侯世子,听雨阁紫电楼之主。”顿了下,方敬咧开嘴笑了,“该杀千刀的虎伥。”
两边一经比武,兵器相撞迸出火星点点,无不深知此乃存亡之战,俱无半分包涵,刀光剑影如织坎阱,血花飞溅似风中红梅!
不得已之下,郑千总命令让开门路,眼睁睁看着方敬等人挟持萧正风走出裂谷,清楚他们势单力薄且个个负伤染血,手握数百精兵的郑千总却不敢轻举妄动,色厉内荏地叱道:“大胆贼子,尔等图谋反叛,还敢挟持上官,究竟意欲何为?”
鲜血狂涌,萧正风一声嘲笑就要将枪拔出,不想方敬手臂下压,死死夹住了他的短枪,同时劲风回荡,长刀竟换到了左手,以诡谲莫测的角度奇袭而来。
彼时方敬心乱如麻,被他这句发问唤回了神智,凝眉深思好一阵,他最早想到的天然是那些军器火器,其次是冶铸工事,又提及了隐蔽可靠的煤铁买卖渠道,最后是这些百里挑一的部属。
方敬让开了一掌,背后暗卫已然杀到,眼看就要将他一刀枭首,旁侧蓦地闪出一道人影来,奋力将方敬撞开,那一刀落在他身上,几近将他开膛破肚,此人倒是紧咬牙关,莽劲往前一扑,手里的短刀也没入暗卫胸膛,二人皆未曾放手,直至双双断气身亡。
他面色一变,萧正风一样冷下了脸,谁也没想到敌手竟是如此难缠,在这场人数相称的混战里,死伤亦是相差无几!
李鸣珂死死抓住他的手,筹办出口的话在看到集合而来的其别人时又咽了归去,她勉强定了定神,哑声道:“萧楼主他、他一时不慎落入了骗局,被匪首所擒,正往这边来了!”
李鸣珂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被这吵吵嚷嚷的声音一逼,面前阵阵发黑,脚下一个踉跄便栽倒下来,骇得刘一手赶紧将她搀住,就在两人间隔拉近之时,李鸣珂嘴唇翕动,密音道——
方敬嘲笑,他所剩的力量实在未几,不能华侈在这些人身上,因而朝身边人低语几句,那人便越众而出,抬刀直指那堆被五花大绑的人,厉声道:“放人,不然我们宰了这狗官!”
方敬人在高处,顺势落在了一块凸起的怪石上,这才有空看向别处,只见那三十四人厮杀之处已是惨烈至极,七八具尸身横倒在地,刺目标鲜血还在流淌!
长刀化作白虹,只消半晌便逼近萧正风面门,眼看就要劈开他的头颅,一把短枪蓦地从下方袭来,稳稳抵住了刀锋,方敬毫不踌躇地向后飞退,几近在他撤身顷刻,另一把短枪神出鬼没地刺出,在方敬的腰侧捅出一个洞来,万幸只是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