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模样倒是不错,人物也周正,不知才学如何?”宏奕拿起茶杯,呷了口茶,目光却穿过远处萧索寥寂的海子,继而又收回目光,停在了窗前一片枯黄的茂林修竹上。
宏奕顿时明白了成文运的话,他打量了一会儿肃文,才笑着对讷亲说道,“老兄,你的文采我是晓得的,在我们旗人中当属上乘,我也晓得你的本意,但进景仁宫的官门生,才学都是八旗当中的佼佼者,……肃文,你不如让他改走武职,仿佛更好一些!”
蓦地,宏奕收住脚步,又急走几步,来到桌前,援笔濡墨,跟动手腕翻动,笔走龙蛇,洁白的宣纸上,一首七绝已是浑然天成。
成文运好不轻易收住了笑,“肃文,率性游侠还能够,但静坐读书,恐怕会火烧屁股吧!”
肃文跟着讷采走了出来,见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是,肃文的心性是好的,去处虽有些狂放,但为人不错。”成文运顿时拥戴道。
“晓得王爷看重景仁宫,我才带他过来,见过王爷。”讷采陪笑道。
“以竹为题,赋诗一首吧。”他笑着看看肃文。
两人雇了一乘骡轿,就直奔端王府而来,肃文固然面上沉着,但内心却有些镇静,宿世也到北京看过恭王府,但货真价实的王爷,今个倒是第一次见。
“讷采,在我跟前不必拘礼,上茶!”宏奕顿时过来搀扶,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觉着和蔼可亲,儒雅温循。
成文运在一旁凑趣道,“那肃文要成为王爷的首批弟子了!”一句话,说得讷采也冲动起来。
一名长随通报一声,只听内里传来开朗的笑声,“请出去!”
他看看宏奕那张静若止水的脸,心中模糊猜到了宏奕的设法,但,事涉朝堂争斗,朝局更替,他却不敢点破。
宏奕的目光倏忽一闪,却渐渐踱回书桌前面,“仗义多是屠狗辈,这是为人的秘闻,在我看来,能作诗能论文当然好,但心性好才是首要的。”
“确切分歧凡响,”成文运顿时猜到了宏奕的心机,“我只看到肃文平时任游侠,仗义助人的一面,想不到,在学业上也进益颇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肃文不是阿谁吴下阿蒙了!”
笔墨见风骨,此人堪用,想到这里,他又镇静起来!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肃文一口气念完了,他看看一脸惊奇的讷亲,悄悄抚了抚胸口,幸亏本身急中生智,这首后代家喻户晓的诗还记取。
“当年,张老相国在南书房行走,圣祖命他赋诗,当日就奉旨特简,传为嘉话,明天想必又是一段故事。”成文运笑着走了出去,肃文抬眼一看,这个成文运,恰是成大爷,在亲王书房里,竟敢笑语吟吟,豪情他与端王爷友情还不浅呐!
讷采原也晓得肃文的本性天赋,他看当作文运,只能无法道,“但听王爷安排。”
他如许一说,成文运终是忍不住,刚喝的一口茶一下喷了出来,弄湿了胸前一片衣衿。
宏奕也笑道,“那,那说出来听听。”他端起茶来,“来,二位请用茶。”他目示有些拘束的讷采。
讷采看看肃文,他晓得肃文肚里的墨水,正想破脑袋想提示几句,门外走进一个长随,“王爷,成文运成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