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抱了一大捆木料另有枯枝落叶返来,在厨房里忙活着,对燕离道:“后江山里的水固然浑浊了点,但还是有些鱼,过会儿我去抓几只。”
燕离炒菜跟熬药一样,成分火候把握得方才好,这么粗陋的前提都让他烹调出一等甘旨。
“嗝……”不秃和尚打了个饱嗝,浅笑道,“不知三位施主筹算如何分派房间?”
我叹了口气,环上他的脖子认输道:“我知错了,行吧。我不是泥做,是水泥做的,行吧。今后必然好好听你的话,行吧!”
这破庙的大堂是漏风漏雨的,和和尚睡一间不大好,别的两张床铺便也铺在我睡的房间。燕离本是个有洁癖的人,这几日看他又露宿又登山的,真是姑息得不可了,现在还要睡门板,实在难为他了。
不秃和尚吃得毫无愧对佛祖之心,喜笑容开,大快朵颐,引得我三人几次侧目。
“大抵是吧……贫僧已经把佛经忘得差未几了,不过念佛打坐剃头都是情势主义,只要心中有佛,念甚么都是经。”
“这但是你说的。”燕离轻笑一声,在我臀上拍了一下,“现在,好好洗个澡,睡个安稳觉。”
他眼底闪过一丝含混的笑意,右手在床板上一撑,回身便到我跟前,握住我的手指,低声反复了一遍:“甚么事……”
不秃和尚叹了口气。“女施主,贫僧又被你拖累了。”
“太久没看到你了,想看细心些。”我肉麻地说着,离他的唇畔又近了一些,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到他淡色的薄唇上,看上去仿佛比明天早晨的饭菜还适口……
我悻悻道大堂里对着断臂的佛祖像坐下思过,和尚坐在另一边喃喃念着甚么,大抵是佛经吧,我内心一动,问他道:“和尚,你说的但是闽越话?”
我叹了口气委曲道:“好吧,我承认自打跟了我你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不但拖累了你,还拉低了你的程度。”
“看细心了,有甚么发明?”他明显是发明了我那点谨慎思,却也不避不让,还是含笑看着我。
唐思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太阳穴上突突跳着的青筋,“淡淡”道:“你们两个,去佛祖面前思过!”然后回身把柴搬去厨房。
晚餐时,燕离抓了两尾鱼炖了鱼汤,唐思用三片树叶就猎了蛇、山鸡、野兔各一只,外加和尚本身种的野菜两盘,颠末燕离妙手烹调,我满足了……
破庙里供了一尊不着名的佛像,不但油漆剥落,乃至还是断臂,本该慈眉善目标浅笑因部分油漆掉落而显得诡异。打扫得倒还算洁净,有两间粗陋的屋子,石床两张,此中一间是和尚本身住的,另一间则没有人。燕离四周扫视了一遍,虽不是非常对劲,但总算有个落脚的处所了。把我安设好,他便充分阐扬我李家人的特性——强取豪夺,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来就是我的,那不幸和尚的被褥都被他抢了来,抖了几下,一脸嫌恶地铺到我的石床上。
不秃和尚停下来回我道:“不是。”
“有些事没想通,等我想通了再奉告你。”他轻飘飘抛了个谜团给我,在我心中炸出轩然大波,然后他不负任务地闭上眼,自会他的周公去,留我一人在夜里展转,在梦里纠结。
“那到底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