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澈转头看我。“莹玉,你说该派徐立,还是白樊?”
沈庄,字东篱,年过而立,庆元期间年青有为的丞相,人若东风化雨,润物无声,功劳在百姓万姓,民望极高,而朝堂同僚则与他一句极其贴切的评价――仲春东风似剪刀。这把利刃,藏在一片平和的假象中,骗过了统统人。
“你说说,若不敷,我帮你弥补。”刘澈笑得极是和顺。
“让白樊去吧。葛忠生为人宇量狭小,与徐立因帝都囤地之事素有嫌隙,徐立傲慢高傲,且晾他一晾,不然贪功冒进,易肇事端。”我低着头,看动手中圆圆润润冰冰冷凉的棋子,悄悄摩挲了一番,心想,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了,因而道,“让沈东篱和墨惟来见我。”
我晓得他夙来瞧不起我徒弟的行动办事,我也顶瞧不起他的固执不化,徒弟总说别品德高贵,值得佩服,我却感觉那是不知变通,若非徒弟帮他周旋,他不知被人害死多少次了,也不晓得感激,只要徒弟那样的烂好人才会在朝堂上护着他。
那两人一青一白,行的是朝堂大礼,刘澈虚扶一把,赐坐。
韩歆这时终究转过来瞪我,仿佛我只要说出一个字,他就要把我万箭穿心。
“是啊,你说得对极了。”刘澈笑眯眯弯着眼睛,“但是莹玉,有些事情,并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王皇后一族,是帝国的毒瘤,我那一刀下去,去了毒瘤,却也伤到了命脉。若能够,我也想给你一个斑斓国土,可现在帝国千疮百孔,你说,我又该如何办呢?”
“你都晓得了?”刘澈轻声问道。
墨惟,字怀卿,三十有四,被知情者称为庆元第一智囊,懒惰有为,好声色游乐,醉生梦死,为清党不齿,王党架空,心中抱负,这世上几人能知。
下阕――三生不幸,四裤全输。
两张软垫奉上,那二人跪坐摆布。
“我跟陛下开打趣,你一个臣子插甚么嘴!”我冷冷回他。
刘澈笑得非常和顺,少年仿佛不识愁滋味那样,笑眯眯看着我:“我病了,他救不了,只要你,这是相思病。”
韩歆气结,几近要尸谏了。
“这江山太沉了,你换小我接办吧。”我拂了拂袖袖,不肯染灰尘。
“十万雄师已就位,徐立将军请战,请陛下早做定夺。”韩歆的声音硬邦邦的,听上去就不像我徒弟那般动听赏心。
“陛下。”外间传来寺人阴柔的声音,“沈大人墨大人求见。”
“行军兵戈之事岂能打趣置之!”韩歆怒瞪我一眼,转而向刘澈一躬身,“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