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赦天下?
昨日秦雨缨俄然找到她,重提当年那桩丑事时,她还只道这个外甥女是在扯谎,厥后探听到秦府真有赵氏这么一个妾室,且此人还因暗害秦雨缨被关进了大牢,才真逼真切信了这码事……
那贺亦钧短短三日被请来诊了两次诊,见牧老夫人面色蜡黄,气味衰弱,不由点头感喟:“恕贺某直言,老太太或许……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待世人皆分开后,秦瀚森忍不住问秦雨缨:“长姐,母亲留下的那册书……”
三番两次粉碎他的功德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诽谤他与雨缨之间的豪情?
“且慢,”贺亦钧却叫住了他,“此花数十年前就已灭尽,现在怕是找不到了。”
她头一次感觉,本身如此恶感大赦天下这个词。
听了这前半句,牧伯宏眸中仅剩的亮光一下就消逝不见,听了这后半句,立即又死灰复燃:“那边,那边能买到那干花?”
秦雨缨道了声可惜:“外祖母,您可还记得下册医书,封页上画的是何物?”
“灭尽?”牧伯宏感觉这话并不成信,“三年前就有人说夜明珠已绝迹,可前两日我还在盛产夜明珠的南城,亲眼瞥见有人挖出了一枚,这龙砂梅只不过是一莳花罢了,难不成这么多年来再也没有人栽种过?”
虽知找到龙砂梅概率甚小,但牧伯宏还是派了很多人去西域探听。
堂兄?
“小狐狸呢?”秦雨缨问。
实则,说错的不止两件,而是三件。
那人一身普浅显通的粗布衣裳,瞧着却涓滴不像个平常百姓,身形格外高大不说,一双阖黑的眸子的确通俗得不似人间之物。
“难怪那么栩栩如生。”秦雨缨不免感慨。
“旧宅?”牧老夫人有些没听明白,将这二字反复了一遍。
不过在回京之前,须得找到那下册医书的下落才行。
那下册,底子就不是甚么医书……
一人一狐,就这么气恼地随秦雨缨进了里间。
若非当初阿谁曲解,牧家也不会迁至辽城,那牧雨秋也不会受这么多年委曲,乃至于早早离世。
从都城八百里加急赶到辽城,起码需三天三夜,途中还要颠末其他城池,动静须得一一通报,不成能这么快就传入辽城。
直到见着那人的一瞬,她才恍然大悟,忍不住结舌:“你……你如何来了?”
“西域?西域离这里并不远,我这就亲身去找。”牧伯宏闻言眸光一亮,立即就要叫小厮备马。
“你胡说八道甚么?”牧伯宏是牧老夫人的宗子,常日里是个诚恳木讷的人,此时闻言却狠狠地揪起了贺亦钧,“府中有不下十支千年人参,就是每日切片含服,也能服用个一年半载。我就不信,连千年人参都稳不住母亲的病情!”
秦雨缨这才记起,方才外祖母说那番话时,秦瀚森并不在旁,他还不知封页上的奥妙。
牧老夫人叹了口气:“那下册,早已在二十年前别苑的一场大火中被烧得一干二净了。”
此事,秦雨缨还真未传闻。
闻言,牧老夫人嘴唇颤抖得愈发短长。
雪狐一眼就瞧见了秦雨缨的暖手炉,忙不迭钻了出来。
为尽快赶到辽城,他快马加鞭跑了两天三夜,她却一开口就问起那只狐狸……
“当然是真。”秦雨缨点头。
“甚么?”秦雨缨蹙眉。
秦雨缨点头:“牧家在都城的旧宅,围墙上也画着这六瓣花,比梅花多出一瓣,与书上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