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缨点了点头,也不辩驳:“这十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一千八百两?
若连秦雨缨都不肯帮他,那他秦家在都城,就当真再也混不下去了……
坏就坏在他铺子里的米面,的确都是些次品,且还代价虚高,一向以来特地卖给那些刚来都城,尚不懂行情的外埠人。
思及此,雨瑞实在气得慌,对秦洪海天然没甚么好神采。
前次秦洪海那丢脸的嘴脸,她可记得一清二楚。
就是扔进水里,好歹也能听个声响啊!
赔给了秦雨缨,不但连个声响都没听着,反而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叫他怎能不怒?
秦雨缨还不知赵氏分开秦府的事,心道难怪前次去找秦洪海时,未见此人。
“痢疾?”秦雨缨面露不解,“南疆的痢疾,与七王府有何干系?”
辛苦你将那赵氏之女当作掌上明珠,却视为原配所生如草芥。
雨瑞非常会心:“先前是七百两,现在嘛……”
“你……”秦洪海立即怒了,一句“欺人太过”在舌尖饶了个圈儿,又咽回了肚子里。
冬儿点头:“传闻没有……奴婢估摸着,那秦洪海也不敢休妻。现在他年纪这么大了,妻离子散,只要秦可柔一人还肯拿他当爹。而秦可柔是赵氏所生,若休了赵氏,岂不是连那独一的女儿都要与他断绝来往了?”
他自认是个奸商,可没想到,秦雨缨这逆女竟然比他还奸滑十倍百倍!
事情皆是她而起,而她还一脸平平平淡,像是个局外人。
加上常氏住在七王府时,总爱与她闲谈,一聊之下她才晓得,本来秦洪海当初为了一己私欲,迟误了牧雨秋夫人的病情,牧夫人身后,还同赵氏一同私吞了那一万两银票……
“买了那霉米以后,府里一共有多少丧失?”秦雨缨问雨瑞。
“秦洪海将她给休了?”她问。
如何不去当街去抢!
想了想,他又谨慎翼翼地问:“那……那南疆的痢疾呢?”
“听闻她现在住在一家堆栈中,成日嫌那堆栈这不好、那不好,与掌柜的、打尖儿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都快将堆栈的买卖给吵没了,现在住店的人少了,瞧热烈的人倒是多,一到吵架的时候,堆栈门口就围着一大帮人指指导点地听她闹……”冬儿绘声绘色说道。
他哆颤抖嗦地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数了又数、数了又数……终是颇不甘心肠交到了秦雨缨手中:“这些是我秦家最后一点的产业,实在……实在为父本来是想添在你嫁奁里头的,但是赵氏阿谁恶妇……”
一腔肝火没处撒,只能咬了咬牙关,看向座上的秦雨缨:“缨儿,你又不是不知家里的近况,那里还拿得出一千多两银子?”
秦洪海被她看得一阵心虚,不觉止住了话头。
她一眼也没瞧那秦洪海,仿佛厅堂中压根就没有这么小我。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心虚?
可惜这统统都是要遭报应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犹记得王妃嫁入七王府时,那叫一个削瘦惨白,的确是个纸片人,身上另有很多淤青,一看就没少遭丫环、婆子毒打。
眼看事情闹大,没法结束了,就想着来求王妃了,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由不得旁人不鄙夷……
一想到本身的最后一根拯救稻草,竟然是这个逆女,秦洪海内心就憋屈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