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颤，眸中水光惑人。
她决然不敢出来滋扰，从始至终都站在门外，没有排闼踏入一步。
很明显，皇后在她眼中并不但是仇人这么简朴。
“既然在你手中，那我也无需多问了。”牧仲奕没再多说，点点头就告了辞。
他口中的大嫂，是秦雨缨的大舅母常氏。
若真情深，决然不会任由秦芷彤在冷宫自生自灭。
她想躲开那道视野，他却将头低了些，苗条的手指，悄悄摩挲她烟云般的眉眼、红如朝霞的脸颊，行动缓缓，不容她躲闪。
乃至于她回想起来，那一日日的光阴，尽都是些细碎的片段，散碎在冗长年代里，仿佛乌黑夜空中闪动的点点星斗……
前次秦雨缨当着陆泓琛的面，给他下逐客令的景象，令他印象颇深。
秦芷彤听得惶恐，赶紧打断她的话：“缨儿，这类话可不能乱讲，被人闻声是要杀头的！”
见了秦雨缨，他眸中闪过几分疏离。
怎会不了解？
身边人早已醒来，看着她现在羞赧的模样，心中仿佛有根弦被轻触了一下。
秦雨缨心知即便将书交到常氏手中，她也不会再做出这类胡涂事。
秦芷彤只觉惊奇：“竟然有这等奇事？”
说不心急是假的，她这姑姑是个薄命人，好不轻易出了冷宫，得以在七王府过几天安生日子，没想到却俄然出了这类事。
那眸光，似要将夜色和顺凝固：“本王总觉这一幕似曾了解……”
她闭上双眼，心中一时候仿佛涌起浅流，漾开一片波纹。
不管宿世还是此生，有此一刻便足矣。
“皇后娘娘与我姐妹情深，曾在皇上面前替我讨情，免了我的极刑，是我的大仇人……”秦芷彤答。
他身形微动，眸中烈火燃得更甚，解开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厚厚裘袍，嗅到的是一股幽幽花香，令他如饮美酒，醉意深深……
他的衣裳也已湿了大半，明显方才跳下水时打湿的。
“有人说这是现世报，皇后心术不正，作歹多端，该死如此。”秦雨缨道。
一家人没有隔夜仇，牧仲奕也不是个谨慎眼的，听了这话，对她的态度总算稍有和缓。
那成百上千次的别离仿佛近在面前，她就这么怔怔看着他，一下也不舍得挪开视野，好似眨眼间他便会消逝无踪……
“那独木小桥一到下雨天就湿滑非常，长满青苔，也难怪秦夫人走在桥上，会出错掉进水里。”雨瑞说道。
趁世人没有留意，他抬高了声音问秦雨缨：“你实话奉告我，那两册书，是否在你这儿？”
她轻喘一声，细弱的声音如扯在贰心底一根弦。
“浑身发臭？”秦芷彤甚是猎奇，“莫不是……好久没有沐浴换衣的原因？”
赧然之际，秦雨缨忽觉身上一暖，陆泓琛已脱下肩上裘袍，将她包了个严严实实，只暴露一双清澈的眼睛。
她朝牧仲奕道了谢，将先前那桩事解释了一番，没说本身被人附了身，只说因有告急的事要忙，以是才失了礼数。
秦雨缨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秦雨缨承认下来：“外祖母病逝前要我好生保管这书，莫要落入别人手中。”
牧公子？
担忧她着凉，陆泓琛紧随厥后，为她披上昨夜那裘袍：“莫心急，有大夫在，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