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肯说,而是不知。
等等……他方才说,许苧玉?
无人在乎那混乱的发丝下藏着如何的一张容颜,也无人在乎她积年的痛苦、盘曲的命途……
男人盯着她,声音还是毫无温度可言:“说,玉玺安在?”
苧玉公主?
袁夫人将她领到袁府,亲手喂了她一盅热气腾腾的乌鸡汤。
可惜泓亲王并无怜香惜玉之意,万分不耐地捏住了她的手腕:“休要装聋作哑!”
那泓亲王不是个傻子就是个疯子,怎能仅凭袁夫人一人之言就鉴定她是苧玉公主,还要拿她犒赏全军?
叛军攻破城池后,母亲死于战乱当中,本来而她也难逃一死,是苧玉公主的舅母——袁夫人,派人救下了她。
许卿卿慌乱地点头,手被紧紧桎梏,再也没法比划出半个字来,饶是急出泪来,还是无计可施。
北风肆意吼怒,卷起地上被雪濡湿的稻草,数百名衣衫褴褛的女子瑟瑟颤栗地挤作一团,全都瘦得不成人形。
那是她的娘亲,是甘心吃糠咽菜、忍气吞声,也毫不让她受一丁点委曲的娘亲!
另一人听得一团邪火直往上窜,也色眯眯地凑上前。
她该如此奉告他,本身底子不是苧玉公主,而是被打入冷宫的徐妃之女……
那男人穿戴一件云纹浅淡的玄色长袍,肩头落满了雪朵,五官的表面如此清楚,两道墨黑剑眉下,一双眸子深若寒潭,目光比吼怒的北风更凛冽砭骨。
许卿卿瑟瑟颤栗地伸直起家子,只觉头痛欲裂,眼皮沉沉,好似灌了铅。
身后的两个狱卒,盯着她乌黑的脖颈,喉结皆动了动。
啧啧,这但是金枝玉叶啊!
那人顿时惨叫连天——本就不是甚么威武之人,不然怎会被派来看管这小小的军妓营?
两个狱卒力量极大,一人按住许卿卿,另一人开端撕扯她的衣裳。
温热的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很快就被吼怒的北风吹得冰冷。
许卿卿来不及躲闪,下认识闭紧了双目。
许卿卿冒死点头,想要解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可眼下被欺侮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令她们家破人亡的昏君——骊帝之女。
另一人啧了一声,不假思考地辩驳:“前朝皇后算甚么,那昏君从越国抢来的徐妃才是真绝色呢……如果能尝尝那美人的滋味,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让我死也值了!”
脚步逼近,许卿卿却无半点躲闪之力,被抓停止臂,重重掼在了外头的雪地里。
言罢,拂袖命令:“来人,将这女人丢进军妓营!”
“苧玉公主,请吧!”狱卒将她重重推动了栅栏里。
她一口口喝下了那汤,沉甜睡去,做了一个极长的梦……
许卿卿从没见过如许的眼眸,似能将人的一腔骨肉寸寸封冻成冰。
这些大多是朝廷要犯的妻女,本来被关押在都城的监狱里,曜王率叛军篡位即位后,将她们赐给了部下的将士,以慰军心。
冷,好冷……
泓亲王冷冷嗤笑,仿佛已不筹算持续华侈时候:“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甘心被犒赏全军,那本王就如你所愿。”
这衣裳不是她的,这身份也不是她的……
“是!”
她好不轻易逃出冷宫,却赶上了烧杀掳掠的叛军,他们砍下她的头颅取乐,将她扔在泥泞里,任由马匹踩踏。
……
男人仿佛早已推测她会点头,语气愈发凛冽:“许苧玉,交出玉玺,本王能够饶你一命,若负隅顽抗,犒赏全军便是你的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