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菱眼眶发热,“公主慈悲。”
给穆菱施礼后,翠烟道:“是公主殿下派了奴婢过来服侍您的,今后就跟着您了,辋烟女人受了伤,奴婢也会好好照顾她。”
奇特的是,他见了翠烟点点头,翠烟也只喊了一句“七王爷”,施礼以后就持续做活。
梁言柔声道:“我这有两粒丸药,温水服送,即便只剩下一口气,也能起死复生。”
梁言吃紧问道:“可有烧伤?”
梁言眉宇里都是不舍:“我会再来看你。”
穆菱垂眸:“我落入水中,必然一身狼籍,御前失礼的罪名,也够喝一壶的了。”
“是,各国来使,内命妇与诸多大臣都看着,丢了脸面是小,太后内心不痛快,我这苦主也讨不了半点好。”穆菱实言道。
“啊啾―”穆菱打了个喷嚏,身上发冷。
话音落,两人都堕入了沉默。
“我当时就感觉事情不对劲―你已经决定要走,如何能够还会在宴会上煞操心机,讨巧固宠。”梁言一阵后怕,“那妇人,竟暴虐至此!”
“娘娘,奴婢等奉了公主叮咛,把辋烟女人送返来了。”小宫女不过七八岁,嗓音嫩嫩脆语,就是看穆菱的眼神,含忧带怯。
仿佛一点都不奇特对方会在这里。
穆菱眸光深深,也不言,任由他将余有温度的大氅披在身上,从身暖到心。
穆菱心提了起来,含混点头:“环境不大好。”
小小声的呼喊声自院外响起,声音嫩嫩的,穆菱赶快拎了宫灯出去,“是谁?”
“太医还没来?木瓜,去找!”慕青喊道,拉着穆菱的手落座,满目烦躁:“你快说给我,你身上俄然起火,是你成心为之,还是有人给你出的主张?”
穆菱轻一挑眉,请公主落座,“我还觉得费事已经够多的了……”
“我当时吓了一跳,正冲要上去,就见你已跃入池中―那火,并不是不测?”
“多谢你,现在还念着我。”穆菱窝心道,“那火并非谁给我出的主张。”
穆菱苦笑,安设好已经有些发热的辋烟,道:“若我猜的不错,那件纱织的罩袍上,必然是撒了白磷粉末―当时罩袍一瞬烧毁,身上的布料也已起火,我只能往池中跳去。”
梁言背过身去,提及今晚宴席上,穆菱衣衫起火之事。
“你还在池子里舞了一圈,是怕露了端倪,惹了母后活力吧?”
慕青一起疾走,排闼而入,“穆菱,你有费事了。”
辋烟被打了板子,身上的血流了一起,“嘀嗒”“嘀嗒”,声音不大,却如猛锤,一下下敲击在她心上,她一个踉跄,扶住了墙:“她,她如何了……”
慕青惊得睁大眼睛:“可、可……”
那孩子不过七八岁,穆菱也不谦让她做太多事,一个生火,一个提水。
“我出不去了……”穆菱轻声说道,看了眼重伤的辋烟,“刺客的事,一天不处理,我就一天不能走。皇后娘娘非说刺客与我有关,虽我辩白了,可除了你与公主,谁又管本相是甚么。我若逃了,休说漫天的海捕文书,就是穆家,也在灾害逃。”
“已经用过药了?”梁言嗅到氛围中的药味,偶然问道。
小宫女上前来扶着穆菱的手,温凉的掌心,莫名给了她无穷力量,此时也顾不得旁的,穆菱让宫人把辋烟抬进屋中安设。
穆菱失神,环顾被侍卫翻得天翻地覆的房间,也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