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布衣,出身豪门,但唇边却模糊含着三分自如的笑意。娘亲长年缠绵病榻,他看在眼中,急在心中,周身覆盖着一股郁气。现在娘亲终究有所好转,整天覆盖着他的阴霾之气,现在已然是烟消云散,一扫昔日的不虞。
所谓剪不竭,理还乱,这段孽缘,在这一世竟然再度重演。
他拱手做了一揖。少年澄彻的眸光当中,漾出做不得伪的谢意。
林绯叶在看到他的那一瞬,眸中的神采顿时化作庞大莫测,“我唤你来,自是有要事。”
他抬眸细细打量了一番这间女子内室,半晌轻笑出声,暖和的语气奇妙化去一室喧闹,“这间屋子倒是高雅得很,可见仆人之蕙质兰心。”
贰心中蓦地一慌,下认识地开口,“那日……我的确是遇见了府中的二蜜斯。她向我说了很多林府的事情,她口中的你……”
她用着天下上最暴虐的词汇,卢霖渊再也听不下去,悍然站起家来,简朴的布衣之下,双眸熠熠生辉。
“呵。”林绯叶收回一声短促的轻笑,笑容中带着一抹嘲弄。这可不恰是林雪儿一贯使出的伎俩吗?假装一朵娇弱的白莲花,殊不知纯洁表面下却藏着暴虐心机。
那日卢霖渊宽裕的模样仍然历历在目,林绯叶掀唇嘲笑。得了她的好处,却还在与林雪儿牵绊不休。
纤手重颤,不觉间竟将茶盏打落在地,一地瓷片四溅,氤氲了满室茶香。茶是热茶,殊不知现在她心中倒是一片冷凝。
深切骨髓的酷寒,将她完整包抄。
卢霖渊倒是个有志之才,想必也晓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事理,只是这万一掺了其他的豪情,未免有些难以节制了。
纤指轻扣掌心,她垂首望着地上破裂的茶盏,眸光逐步变得腐败澄彻,“绿衣,遣人去找那位卢公子过来,我自有要事与他相商。”林绯叶压下心中的肝火,轻勾唇角,讽刺一笑。
此情此景,让绿衣顿时心知肚明,眸光中模糊含着几分怜悯之色,看来又有人要不利了。
“好多了。”卢霖渊微微一笑,神情中多了几分感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娘亲她这病想要好,还是要花些光阴的,只是我有信心,有朝一日,她定能病愈。说来,这还得谢过林蜜斯。”
她毫不会再让卢霖渊与林雪儿联手,如宿世那般陷她于水深炽热当中。
细看这面前男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一副人上之风。如果适逢伯乐必会道上一句,他日必不成与本日同日而语,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而他也确切做到了。
“你娘的身子可还好些了?”林绯叶话锋一转,捻了一粒葡萄放入唇中,眸光倒是不动声色地谛视着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