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冷月如霜 > 第19章 秋水【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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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亲王月余以后才晓得,因为他体位高贵,且与天子干系靠近,没人敢在他面前提及如许的事。但最后物议如沸,委实瞒不住了,豫亲王才晓得外间竟有如许的“笑话”,顿时大为忧愤。

“四哥?!”

征粮是件烫手山芋般的苦差,因为水患,“贺戬一熟,天下充足”的贺戬两州,本年突遭百年不遇的大灾,竟致颗粒无收,哀鸿纷繁北逃,颠沛流浪,一起病丧无数,将瘟疫之症传入北地数州。北地数州忙着防瘟救疫,又兼要调粮入南边赈灾,官绅百姓皆感觉苦不堪言。而定兰关战事日紧,雄师开赴期近,赋税征收迫在眉睫,更如百上加斤。而敬亲王定泳脾气细致鲁莽,派他去征粮,只怕他要将封疆大吏们获咎尽了。

豫亲霸道:“臣弟明白。”

他不由感觉讶异,但闻有女子在走动说话,隔了远了听不甚清楚,忽地模糊闻声说到“娘娘”,他竦然一惊,面前俄然一亮,原是有人执灯挑帘出去,那盏明灯突然挑入,非常刺目,他不由用手遮住眼睛,已经听到人急声惊斥:“那里来的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娘娘的内寝?”

天子怒极反笑:“好,甚好。”他抬起眼睛,望向一池萧瑟的残荷,“竟教人传这类话来,真是聪明,想用这个别例迫我放定泳出来,规复王爵且委以重担,或交与兵权,以示天下我兄弟间并无嫌隙。哼,可惜,朕偏不让他如愿。”

敬亲王只得跪下来,却不作声,如霜纹丝不动,站在那边,竟是似笑非笑。“你说!”天子终究勃然大怒,“这是如何回事?”敬亲王早已经盗汗涔涔,晓得本日性命堪虞,只重重磕了一个头,勉强道:“臣弟……”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十一弟固然犯了大错,但老是皇上的一母同胞,皇上看在孝怡皇太后的分上,饶过他这遭吧。”

天子气得颤栗,转过脸来,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只瞧着如霜,而如霜竟似毫不在乎,道:“非论臣妾说甚么,皇上都不会信了。臣妾本日为人所害,无话可说。”

晴妃沉疴数载,以是病薨之事并不让人觉对劲外,循例宫内下了一道谕旨给礼部,命议谥礼,这亦是意猜中之事,奇的是午后又有一道旨意,斥责淑妃慕氏素行不端、“虽摄六宫事,然平淡善妒”,对久病中的晴妃“未能多加照拂”,且动辄“忤上意”,以是剥夺封号,贬为庶人,幽闭永清宫。

一时市间坊中言之凿凿,茶馆瓦肆,传得更是绘声绘色。常常三五人坐定,待堂倌倒上茶来,不过数语,主客总会有人提及这桩“天下第一大笑话”,言道敬亲王与淑妃如何密盟私约,晴妃如何亲送宫花却偶然撞见二人私会,淑妃如何恼羞成怒,如何调派亲信内官于粥中下毒暗害晴妃,而天子如安在晴妃临终探视,终究晓得本相雷霆大怒,连夜宣召掖庭令……各种细节如同亲见,这等宫闱密辛天然最惹人猎奇,讲者口沫横飞,听者啧啧称奇。

一时商讨已罢,豫亲王便施礼辞出,天子忽又叫住他:“老七。”见豫亲王留步,天子又顿了一下,才从薄薄的唇中吐出一句话:“永清宫里,你着人多加留意,不能让她死了。”

天子不作声,一时候水榭里外静下来,只闻残荷底下“咚”的一声,或许是迟迟未入泥休眠的蛙,跃入水中。天子看着那垂垂分散的波纹入迷:“有甚么难堪的处所,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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